不說其他,就是京城參加會議時舉子們住的各省會館,原來是什麼破爛樣子,可現在由長公主出面,將那些會館一一修繕,只要來京城參加會試的舉子,誰不受其恩德?
甚至現在舉子們來京城參加會試,出示文書後,也可跟隨天下商行商隊前來京城,不用受路上匪盜困擾不說,還能省下許多不必要的耗費,上次會試時,來參考的舉子對長公主和泰安帝可謂是感恩戴德。
也不知長公主將許多錢財花用完了,還是以泰安帝的名義,能得什麼好?
看著不起眼,積少成多,長公主近些年可以說是花錢如流水。
太后又躺了回去,一舉一動甚是撩人,不過此時在此的只有她的兒子,晟王根本沒將心思放在她的舉動上。
一想到那個遍布大炎朝的天下商行,晟王眼裡閃過一絲貪婪,若他手裡能得這樣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還需要東羅西湊,才能將這處行宮和廟宇修建好嗎?甚至還因此毀了他的賢名。
而此間種種,全是長公主一手導致,他又如何能不恨?
太后伸出手指,拿了一顆葡萄,細細撕開皮,繼續道:「以為將嶼哥兒送走,我就拿他家沒有辦法,嶼哥兒只是一個小哥兒,可他家二兒子還是個漢子呢,還是個剛十歲就分化成了天乾的漢子,有他在手上,不愁顧紹嘉不投鼠忌器,若是他們不識好歹,戰場上消失個把人,那不是極容易的事嗎?」
晟王聽完,大笑道:「若真是如此,也能報我心中之恨。」
母子臉上滿是笑意與輕鬆。
而此時玉熙宮卻如太后所言,話頭轉到了安庭軒身上。
張文進的話被好幾位官員頂回來,他卻絲毫不嫌尷尬與怒氣,道:「我當然知安侯爺和安世子乃是文人,不是武將,可聽聞安家二子自小便喜好武藝,此次不正是一難得的機會?」
「俗話說得好,『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安侯爺與安世子習文科舉,報效朝廷,若是安小少爺也能將一身武藝報與朝廷,報與皇上,到時一門雙侯,不也是難得的佳話,難道……」
他笑看安侯爺,玩笑道:「難道安侯爺還捨不得不成?」
可笑臉下的刀鋒已經直直割到了安淮聞的心頭。
誰也沒注意到,原來坐在御座上無所事事的泰安帝,置於扶手上的食指抽搐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暗光,可被垂下的眼帘完全遮住,一絲一毫異樣也未泄露出來。
安庭遠出列,松下緊咬的牙關,臉上勾出一抹笑,眼色淡漠,看向張文進,「楊大人未免太過高看舍弟了,他那所謂的武藝全是胡亂練就,可比不得上那些真正上戰場的將軍們。」
「再說,他不過只是個十幾歲的黃口小兒,如此重擔擔於他身」他搖搖頭,「不怕眾位大人笑話,我那小弟怕是擔待不起,平日裡胡亂鬧騰就罷了,那可不是他能亂來的事情。」
張文進不急不徐,「誰不是從黃口小兒成長起來的,虎虎無犬子,安侯爺年紀輕輕就已考中舉人,安世子更是不落其後,安小少爺定也不會墜了父兄威名,說不定此次正是他盼望已久的機會呢?難道身為父兄,還要阻他前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