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通州府學來了這麼多其他州府的讀書人,不少學子也都被安排了任務,而山長和夫子要款待遠道而來的盛大家和其他州府的夫子和教官,更是忙得幾日不見人影。
因此,從開始為會講活動做準備那日起,府學就已經沒有按照往日時間定時上課,都是學子自由學習。
不一定需要去課室,所以丘逸晨這話說得很是輕鬆,不就是辯論嗎?可比寫詩作文簡單多了,還更有趣,他這幾日為了與人斗詩可謂是絞盡腦汁,與之相比,他當然更願意同人辯論,辯論更隨意,他還可以像過往的謝景行一樣,挑起辯論問題後,看著他人互辯,穩坐釣魚台,不時插幾句話就可以了。
丘逸晨跑出去了,呂高軒卻還在齋舍裡面呢,他手裡還有著一本書和幾張單獨的宣紙。
宣紙上是他前兩日寫的文章,本是準備尋個時間讓幾位友人看看,幫著指點一番,此時定是不成了。
若是隨意夾帶出去,又容易弄丟,呂高軒便想找個位置放好,留待日後再帶去給友人看,手裡的書也順便放好吧,用不著帶去外面。
通州府學的每一間齋舍里都能住三人,三張單人木板床固定在牆壁一側,另一側則是擺放著書桌和放雜物的柜子,每人各有一套。
丘逸晨的書桌和它的性子一樣,有些散漫,而呂高軒的書桌上卻是整整齊齊。
他先將書隨手放在了桌子的左側,然後從書架上翻出了一疊被木夾夾在一起的紙,這些全是他寫的文章,他將手裡那幾張薄薄的紙放在最上面,夾好後才放了回去。
下面一層書架上放著的就是他帶回齋舍的書籍,他看也沒看就將手伸去他剛剛放書的位置,意圖將書也放到一處,可沒想到卻摸了個空。
他疑惑抬頭,本該在桌上的那本書已經被一位眼生的學子拿在手裡,明顯不是孤山府的學子,孤山府的幾位學子這幾日間與他們已經很是相熟了,只有明州府的學子昨日才來,還未曾見過,他蹙眉,正欲讓人歸還於他。
可拿著書的明州府學子看著書本封頁上的字,倒是先開了口,「通州府學會藝集。」
其他人聽著他的話也都停下了動作,看向了他,「會藝」這詞在場的所有人都很是熟悉。
原因在於,大炎朝但凡有官學或私學在舉業上有所功績,就會將學院裡的優秀學子的優秀文章進行收集和刊印,有的甚至還會去批一個書號將之發行,在書肆中售賣。
一般都將之命名為《某某會藝》或《某某會藝文集》,裡面的文章都是學院的學子們在修習研討學業的時候作成的文章。
並不拘於八股文,體裁不限,可以四書經文、試帖詩、論表策判,甚至是仿古風的賦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