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們有不懂的問題問他,他只要會,更是會為同窗們講解得清晰明白,在府學幾年,他和大家的同窗情處得相當不錯,自然就有人過來同他解惑,也沒有多說,只是拿了一篇文章遞給他。
謝景行接過來,首先映入他眼底的便是文章的標題:《通州府學會講記》。
再一看作者,赫然便是盛大家的名諱。
看來這篇文章便是盛大家親筆所書的有關通州府學會講的見聞了,不過此事又如何與他扯上關係了?謝景行心中疑惑不解,便將此篇文章從頭看到了尾,越看他眼睛瞪得越大。
此篇文章分明名為《通州府學會講記》,可在這之中通州府學才只出現了兩次,一次還是在題目中,而謝景行的名諱卻出現了不少於五次,這哪裡說的只是通州府學會講記,分明寫的乃是盛大家見聞和「謝景行記」。
他沒有放在心上的一首《孤雲》,一本《通州府學會藝集》,更主要的是他在會講之後的辯論,盛大家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還在此篇文章中一字不落寫了出來。
甚至他原以為只有他盛大家和山長等五人知道的在山長室發生的事情,都被盛大家原原本本寫在了文中,尤其是他拒絕盛大家收徒的話以及理由,還有他當時不知的盛大家內心的感想,盛大家也全未隱瞞。
文章最後還寫到了盛大家的感慨與感謝,他來通州府學會講是出於傳道授業之意,可讓他未曾想到的,反倒是一位十幾歲的少年人為他解了惑,他之會講乃是言傳,可謝景行所作所為卻是身教,不論孰高孰低,可他卻實實在在在謝景行的影響下放下了心中多年偏執。
謝景行第一次體會到了何謂「瞠目結舌」。
看他的表現,有善意的同窗過來拍拍他的肩道:「恭喜,因為盛大家的這篇文章,你之名該已是傳遍整個大炎朝了。」
他這話可不是隨口胡說,這篇文章本就是從其他州府傳過來的,他們這裡興許還是得到消息較晚的地方。
而以盛大家的影響力,這篇文章早晚都會放於全天下讀書人的案頭,謝景行當然也會隨著這篇文章的傳播而大大揚名。
這個事情的發展是謝景行完全意想不到的,就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他,一時之間也回不過神來。
午時,孟冠白特意拿著文章過來羨慕地問:「被盛大家收為弟子,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沒把握住?那可是盛大家呀!」
他完全沒有掩飾他話語中的酸溜溜,他那般崇敬盛大家,盛大家怎麼就沒看上他呢?
不過他只是隨口一說,馬上就好奇問:「你有老師?我們怎麼不知道?」
謝景行過了一整個上午,心境才平復下來,回道:「我自然是有老師的,不然我一個從未進過學的村中孩童,怎麼能考上院試案首,還能來府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