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秀才們都是往年落榜或者是其他義學、私學的學子。
至於為什麼明明不是同一個學府的卻會聚在一起,這都是因為高知府。
高知府著實是真真正正的「父母官」,種種行徑都表示出他確實是將通州府百姓放在心上的,自然也包括通州府的學子們,為了此次學子們鄉試順利,他自掏腰包包下了一艘大船,送參試的所有學子去明州府。
有些貧寒學子囊中羞澀,高知府此舉可以說是解了他們的一大難處,而且也不是特意為他們這些人準備的,而是為了通州府所有學子,也算是照顧了他們的臉面,他們自然銘感於心。
如孟冠白、蕭南尋這類家中富裕的學子自是不愁來迴路費,可高知府也是一番好意,而且不用與客船上不知來歷的人同路,也能省不少心,都樂意隨船同去。
長豐亭雖不小,可參加科舉的學子更多,也不是所有人都同謝景行一般早有預料,早早就讓周寧和謝定安不要來送,自己背了包裹就過來了。
等他距離長豐亭不遠時,就看到長豐亭里三層外三層都是人。
臉刻深紋的白髮老叟,三五歲的黃口小兒,剛成婚的新婚夫婦,全部擠作一堆,道別的話說了一句又一句,眼裡淚光閃閃卻沒人離開。
謝景行並沒因為送行的人太多而躲在一旁,反而更走近了些,眼神在人群之中逡巡。
良久,他挑了挑眉,居然真不見嶼哥兒的身影,他說別來送他,嶼哥兒還真不來了?這麼捨得他?
有人從他身後拍了他肩膀一下,他早已聽見身後偷摸的腳步聲,能這般無聊的也只有孟冠白,他轉過身,果然見到孟冠白咧開嘴的俊臉。
「謝兄,你就這兩個包裹?是否太少了些?」他身後跟著家裡的侍從,這位侍從是會隨同他一起過去的。
孟冠白大少爺做派慣了,怎麼可能自己帶這許多東西?那侍從身上背著足有四個大包裹,每個包裹都比謝景行的包裹更大上兩圈。
謝景行身穿一套衣衫,再帶三套過去換洗,再加上周寧另做的兩件單衣,他覺得已是綽綽有餘了,其他東西也都是必須帶的,可有可不有的東西他眼神都沒給一個,更何況還要背去明州府了,「該帶的東西都已帶了。」
孟冠白手裡仍搖著竹扇,他除了冬日,每日必是會隨身攜帶一把扇子的,謝景行早已習慣,而且,掃了一眼侍從腳邊的包裹,以他的猜測,孟冠白怕是竹扇都帶了不止三把,甚至在他看來都不該出現在行李里的發冠,孟冠白定也帶了不止一個。
丘逸晨和呂高軒很快也結伴前來,之後就是寇準規,他是獨自一人過來的,應也知道今日情形,並未讓林涵過來,三人身上都同謝景行一樣,只背著兩個包裹。
最後才是蕭南尋,他由一輛華貴馬車送過來,下車時,車夫為他將包裹送了下來,然後馬車車簾才被一隻手撩開,露出了一個漢子的半身,他看著四十來歲,面容莊重嚴肅,許是久居高位嚴肅慣了,眉間有一道時常皺眉留下的深紋。
看見謝景行幾人也只是微微點頭,然後才囑咐道:「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