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兵士眼角抽了抽,目不斜視,仍然直直盯著零二號學子。
零二號學子連點燃蠟燭的手都抖了一下,可他強撐著,勇敢地開始將稿紙上的草稿謄抄在試卷上。
等零二號學子忙忙碌碌收好試卷,要拉下號板入睡時,謝景行早已沉入夢鄉。
等到了亥時,守在號舍前的士兵也離開了,接下來只需每隔一段時間派幾名兵士巡視即可,他們不需要守著考生們睡覺。
許是心頭大石落下,謝景行很是輕鬆,幾乎是躺在板上便睡著了,睡得還極好,甚至在睡夢中開始動手動腳。
腳掛在號板下,不好動作,手卻很是自然地從這處放到那處。
謝景行都不知道自己有這個習慣,他若是睡得極香時是會在床上亂動的,只是每每快要到他睡醒之時,他又會回到入睡時的位置,很是神奇。
雖然此時他躺著的並不是床,可狹窄的號板也擋不住他在睡夢中翻動,可以說是睡得人事不知。
而就在這時,他的號舍牆角屋頂處的磚石往外推了一些,緊接著冒出一顆黑乎乎的腦袋。
它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然後從洞中鑽出,沿著磚牆往下爬到了號板上。
在路過謝景行頭頂時,它還探頭過去嗅了嗅。
謝景行一點沒察覺,直到他想將手抬至頭旁擱著,就這麼巧合,他的手打在了一個毛茸茸的身體上。
他初時還以為是在做夢,直到耳邊傳來了「吱、吱」聲,他才猛地睜開雙眼。
側過頭,正對上被他打中,此時正驚魂未定躲在角落的耗子。
他驚地坐起身,這哪裡來的老鼠?
老鼠也慌,想要往裡竄,可面前的牆壁可不像上頭,沒洞,它一時也穿不過去。
唇邊鬍鬚顫動,它抬頭看向面前坐著的龐然大物。
謝景行已是驚呆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號舍是從哪裡鑽進來這麼大一隻老鼠。
不,錯了,應該叫碩鼠。
不算尾巴,只看那黑乎乎的身體,已快有他小手臂那般長,他就是在現代也沒見著這麼大的老鼠,它到底是吃什麼的?這麼能長!
老鼠看他不動,試探著往號舍門那邊跑,而它前行的方向正放著謝景行的考籃。
越近,香味就越濃。
然後謝景行就看見那隻老鼠膽子大到從他身邊爬過去也就算了,還直直跑進了考籃中,叼起了……謝景行眼睛瞪大,那隻老鼠居然叼住了放有嶼哥兒給他做的八寶珍的布袋。
老鼠叼著嘴裡的東西,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