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舟皺起眉,厲聲問道:「既然二公子未歸,你們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們一直跟著二公子身邊保護他嗎?」
嶼哥兒揚起手打斷他接連不斷的聲音,他也急,可他看趙一舟好似還有未盡之言。
林之榮苦起臉,他就知道他這次回來一定會挨大哥的罵,皇帝的親兵都是長公主收養的孤兒,而其中以趙一舟的年齡最長,平日裡都尊敬地喊趙一舟「統領」,可私底下幾乎所有親兵都視他為大哥。
趙一舟看他半天不說話,眼睛一瞪。
林之榮只覺得委屈,他違抗不了二公子的命令,他也沒辦法啊,還是小公子好,溫溫柔柔的,也不呵斥他,他立即說道:「是二公子命令我們回來的。」
安庭軒此次深入西戎,並不是隨意為之,他去偷襲了西戎的部zu,只要遇到落單的西戎部族,除了老幼,其餘青壯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安庭軒的身手連西戎勇士哈爾達都抵擋不能,阿那日也不是他的對手,就算跟著他的親兵身手不及他,卻也差不了太多,一群精兵悍將,深入西戎,又是行偷襲之事,遇見人多的軍隊變躲,人少的便一擁而上,那叫一個如魚得水。
而且他們並不是沿著一個方向偷襲,忽東忽西,忽南忽北,有時遠在王庭幾百里之遠,有時只與王庭咫尺之隔。
一直到七日前,林之榮才追上他們。
安庭軒得知嶼哥兒來了金匾城,怕嶼哥兒在金匾城出事,可他們只有數千人,回來也不一定能起到太大作用,便孤注一擲,帶著追上來的親兵殺去了阿那日母家所在部族。
阿那日可是西容王寄予眾望的兒子,他母家部族就在距離西戎王庭不遠之處,誰也未曾想到安庭軒如此大膽,就算部族中有兵力防備,卻也擋不住安庭軒的攻勢,在安庭軒的有意放縱之下,一部分貴族帶著隨從逃往王庭,其他幾乎被安庭軒趕盡殺絕。
說到此,趙一舟一臉興奮,轉身幾步走到他所騎的馬身旁,將馬上的黑布袋一把拿下來扯開,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地上,嶼哥兒一眼看過去,一時之間驚地瞪大雙眼,若不是昨日他就站在城牆之上見到了刀光血影,也親眼見到兩軍的士兵被砍殺得面目全非,怕是要被嚇得往後連退幾步。
一顆顆的人頭從布袋中滾落,在地上轉了好幾圈,怒目圓睜的雙眼中已是死灰一片。
嶼哥兒咽了咽喉頭,話音有些乾澀地道:「這些是?」
林之榮滿眼激動地說:「這些全是西戎二王子母家部族那群西戎貴族的腦袋,都是我們的戰利品,二公子讓我們帶回來,送回京城也好讓朝廷里那些酒囊飯袋看看。」
說完,臉上還有些遺憾,「我們回來時得知阿那日正領兵攻打金匾城,為了讓他們退兵,有一部分腦袋被扔去了守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