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呂兄是跟著他們二人學壞了。」謝景行指了指一旁的孟冠白和丘逸晨,孟冠白此時沒有再呆立在他對面,而是一臉空白地坐回了丘逸晨旁邊,顯然還沒從謝景行所言的衝擊中回神。
丘逸晨卻是一怔,立即頂嘴道:「什麼叫做跟著我們學壞了,難道呂兄說的不是事實嗎?」說完後才又上下打量著謝景行,眼神跟看著什麼稀奇似的,「我也知謝兄一貫不凡,可沒想到居然連大炮這等神物也能弄出來。」
接著又悠悠地說:「若是西戎軍知道紅衣大炮只是謝兄為了情郎搗鼓出來的,怕不是得氣地吐血三升。」話還沒完,「就是太后和晟王知道了,也要懊惱他們手裡沒有一個如嶼哥兒一樣,能讓謝兄放在心上的人。」
孟冠白在一邊猛點頭。
謝景行沒有搭理丘逸晨不靠譜的話,而是看向寇準規,「無礙,我只是個畫圖紙的,知道紅衣大炮製造方法的也不止我一人,現在工部工匠也許已經比我更加了解如何更好地鍛造紅衣大炮,不會只盯著我一人的。」
「說到底,他們還只是一個前途未卜的舉人,還沒資格踏入官場那些風起雲湧中,不會太招人放在心上……吧?」謝景行在心中默默想著,有些不確定,可杞人憂天不是他的本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天塌了還有長公主和英護侯等人頂著呢。
一直到離開蕭南尋所住院子,孟冠白都有些木愣愣的,這也就算了,時不時還用一種莫名哀怨的目光看兩眼謝景行。
謝景行只當他又抽風了,沒搭理他,帶著元寶告辭離開,今日雖然沒有同幾位友人交流學問,不過大家現在都已經在京城,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望著謝景行瀟灑離開的背影,孟冠白這才嘆了一口氣,「我明明才是那個做夢都想要結得良緣的人,跟話本裡頭寫得那樣,高中進士,意氣風發騎著高頭大馬遊街,無意間與一位京中淑女一見傾心,相見恨晚,喜結良緣,怎麼反倒是謝兄先成了呢?」一連三個成語,足以表明他心中確有此種想法,並不只是口頭上說說。
抬頭望向碧藍的天空,白雲晃悠悠地從他頭頂飄過,「比話本還離奇,在一個小鎮之上隨便遇到的一個小哥兒,居然就是京中長公主之子,兩小無猜,情深似海,只能說是緣分天定了。」
丘逸晨就算與孟冠白最合得來,有時也弄不清他的想法,眼神古怪看了他兩眼,「行了,別感嘆了。」沒看寇準規和呂高軒已經往前走出好一段距離了。
孟冠白連忙跟上,「誒,我是不是也應該去寺廟拜拜,說不定哪天菩薩看我心誠,就保佑我心想事成了呢?」
……
一轉眼便到了十一月十一,從謝景行投生到大炎朝,沒有家人陪伴著過生辰,這還是頭一遭。
十八歲的生辰啊,謝景行有些惆悵,思家之情一瞬而起,之後就再也掩不住了,阿爹阿父此時定然正在湯圓鋪中忙活,就是不知道雙胞胎在做什麼,有沒有調皮?
煙霧繚繞的鐵鍋旁,周寧臉上帶著一貫的笑容,只是在忙中偷閒時,總是望著外面青磚鋪成的地面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