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家一生閒雲野鶴,極其看不上在宦海沉浮的讀書人,認為他們向學之心不純,錢易之卻偏偏換了他的忌諱,當時便惹地盛大家生了好一頓氣。
不過,當時錢易之承諾說他只是想去翰林院混個一官半職,也好多看看皇宮內典藏的古籍,才好不容易將盛大家安撫下來。可他卻毀了諾,又去了戶部。
自那之後,盛大家便再也不見他了,知道讓老師失望了,錢易之更從未向外人提起過他與盛大家的關係,朝堂中人自然不知。
安淮聞聽得感嘆,「錢兄瞞得也太嚴實了。」
錢易之淺笑道:「都已經讓老師失望了,總不能還借著老師之名行方便。」
可謝景行卻覺得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他看透了錢易之眼中隱藏在笑意之下的堅韌,「可我觀錢大人行事,就算錢大人與盛大家之間並無嫌隙,也是願只憑自身本事在官場中摸爬滾打的。」
錢易之臉上笑意更深,盯著謝景行看了又看,朗聲大笑,「難怪老師能看得上你小子,想要為我收一個小師弟,若你不是有老師,我也有些心動了。」
說到此處,他臉上升起了一些好奇,看向謝景行問道:「還不知你的老師是哪位?」都知謝景行因已有老師拒絕了被盛大家收為徒弟,可迄今為止,謝景行的老師到底是誰,卻從未有人知曉,想必不少人都對謝景行的老師心有好奇,錢易之當然也是如此,「不過能教出景行這樣的徒弟,想來也不是什麼默默無聞之輩吧?」
錢易之都已經暴露了他乃盛大家關門弟子一事,謝景行也不隱瞞,道:「說起來,錢大人說不定還認識我老師。」
「哦?」錢易之面上好奇之意更甚。
這時安淮聞像是想起什麼,笑道:「可不只是認識,曾經還是同僚呢。」
謝景行也道:「老師曾為翰林官,錢大人也在翰林院當過差,想來確實曾是同僚。」
安淮聞看出錢易之面上思索之態,道:「別想了,就是祝世維祝學士。」
錢易之恍然大悟,「原來是祝大人的弟子,祝大人好運道啊。」
謝景行笑了笑,「能被老師收為弟子,也是我的運道。」
錢易之心中感嘆道:「長材茂學,卻又不矜不伐,還這般尊師重道,錢某著實是羨慕祝大人收徒的眼光了。」
這世上良師難得,可佳徒也難尋覓呀,如他,不便讓他老師失望許多年嗎?若不是謝景行,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老師才會允許他再出現在面前,喚一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