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安將軍生人勿近了些,孩子們雖知安將軍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也是保得金匾城至今安然無恙的首要功臣,膽小的雖然想親近他,可一對上他面無表情的臉還是有些心尖顫,不大敢湊到安庭軒面前。
就算有些膽大的結伴想到安庭軒跟前去,可安庭軒不是在軍營里訓練士兵,就是在城牆上巡視,來去匆匆,他們也不好去攔著他,自然所有感激都衝著嶼哥兒去了。
倒弄的嶼哥兒現在不好出門,他不缺吃不缺喝的,何必去拿人家百姓手頭那一丁兩點的東西,現在只能窩在將軍府中,不過他也並不無聊,華夫人會來將軍府同他一起打發時間。
房間裡燒了三個炭盆,就算在外面冰雪漫天時,屋子裡也暖意融融,嶼哥兒抱著小白擼毛,正與一女子閒談。
女子面相柔美,看著不過四十左右的年歲,笑起來時眼角有著幾條細紋,活該是滿頭烏髮的年紀,可髮絲間卻夾雜著不少白髮。
她一低頭,嶼哥兒更將她頭頂的白髮看清了,就算現在已看慣了,可嶼哥兒心中還很不是滋味,他將懷裡的小白推了推,「小白去讓華夫人抱抱。」
然後抬頭笑道:「華夫人忙了一上午了,先歇歇吧,你手上這套衣服都快做完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快抱著小白暖暖手,它滿身皮毛,可暖和了。」
小白很通人性,不鬧脾氣時,很聽嶼哥兒的話,此時四隻腿一前一後,很快便到了華夫人跟前,窩去了她的大腿上。
華夫人生怕手上的針將小白扎了,連忙將手中針線放在一旁的簍子裡,衣裳也撇去了一邊,抱著小白,臉上笑得柔和,「這屋子裡暖和,也不凍手,哪裡用得著小白幫我暖手了。」可話是這般說,她手上撫著小白柔順長毛的動作卻是未停。
「那也可以松松神,一直做針線活,可累得慌。」嶼哥兒對針線活這一道確實不擅長,只是看著華夫人一天天地手沒閒著,他就覺得眼暈。
華夫人笑看他,與嶼哥兒相處幾月,她哪裡看不出來嶼哥兒面上的嫌棄,笑著道:「只是拿根針,那裡就能累著,可比不上你每日練箭那般費力。」
她望向嶼哥兒的手,白嫩嫩的,又纖細,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能於萬軍之中射殺敵將的一雙手,「你的手啊,就該是拿箭拿筆的,也不該做針線活。」
嶼哥兒嘿嘿笑,知道華夫人是在安慰自己,他前些時間看華夫人給牧漸鴻做衣服,想著二哥衣裳也破舊了,也該換一身。且現在安庭軒回了金匾城,鄭國公傷勢也已好轉,有這兩人在,再用不著他操心金匾城軍事,他算是徹底閒了下來,又不能出門,閒著甚是無聊,就欲同華夫人學著做,可他還沒搗鼓兩下,手指先被扎了幾針,唬地華夫人立即將他手上針線奪了過去,再也不讓他動手了。
他的笑還掛在臉上,屋外便走進兩個滿身寒氣的身影,為首的就是一臉冷肅的安庭軒,他顯然也聽見了華夫人方才的話,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哪裡是不該做針線活,根本就是做不來,華夫人就別顧著他的面子了。」
嶼哥兒立即從炕上跳下來,走過去拉著安庭軒也坐到了炕上,金匾城天寒地凍,冬日離了炕可不行,此時炕上暖氣傳來,再加上屋裡的幾個炭盆,安庭軒很快就覺得身上不再寒涼。
不只是嶼哥兒動作快,華夫人也將小白放去一邊,急匆匆拉著跟在安庭軒身後的人影,推到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