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由自主地抖動著,腦袋裡的劇痛更是毫不停歇,痛到謝景行忍不住想要弓起脊背,蜷縮起身體。
可卻沒有力氣,身上的貓更是壓得連呼吸都費勁,若是收斂住信息素,倒是可以將讓貓從他身上離開,可想起於太醫的話,到時寒氣入體,情況只會更糟。
謝景行忍不住握緊雙拳,竭力抑制著身體的顫抖,垂眼看向壓在胸腔上的兩隻大貓,一隻胖橘,另一隻就是黑貓。
從貓群中伸出手,摸了摸黑貓的頭頂,想起這隻貓通人性的表現,謝景行又推了推它。
黑貓從睡夢中醒轉過來,冒著幽幽螢光的一雙眼睛轉向了謝景行。
謝景行勉強牽起唇角,「你上來,到我腦袋旁邊來。」怕它聽不懂,又抬起無力的手往上託了托它的一隻後腿。
黑貓確實很有靈性,明白了他的意思,挪去了謝景行的頸間窩著。
在感受到脖子上被貓毛撫過的麻癢感時,謝景行再堅持不住,失去了意識。
也就沒有看到,本還昏昏欲睡的黑貓在壓著聲音叫了兩聲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時,立即從他脖子旁撐起了頭,擔憂地連連發出了悽厲的叫聲。
直到從對面號舍隱隱傳來一道聲音,「哪兒來的貓叫聲?叫得慎得慌。」
黑貓這才停住了聲音。
若是謝景行這時睜開眼,定能看見黑貓的瞳孔在閃爍,最後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將腦門搭在了謝景行的額頭上。
仿佛身體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靈魂也跟著徜徉在寬闊的天地間,謝景行不自覺鬆開了緊皺的眉頭。
就像是做夢,先是一間狹窄的號舍,然後繼續升空,身邊的雪花只有些微的寒意,從身體上毫無阻礙地穿過,飄向了下方,順著往下看,一排一排的號舍全在他的身下。
不知哪一排號舍中間,有巡檢的校尉走過,手裡提著的燈籠發出微弱的燭光,可落在謝景行眼中,卻是亮如白晝。
那一束光越靠越近,不是,是他湊近了那束光,近到連校尉的話,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加緊點,就最後幾排了,巡完了好回去喝口熱茶,這鬼天氣,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伍頭,明日舉子們不就出貢院了,我們也能省些心。」
伍頭卻沒有回話,而是突然往謝景行這邊看了過來,可卻什麼也看不見,他臉上神情警惕又疑惑,在那裡駐足良久,在身後兵士們的疑惑詢問下,才終於轉身離開。
他走過謝景行身邊時,謝景行聞到了伍頭身上隱隱傳來的信息素味道,確定了他是一位天乾。
可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此時他只覺得神清氣爽,頭痛不見,身體也不再沉重。
可並沒過去多久,在他又一次想往上時,神智又重歸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