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謝景行的才學,他們從不質疑,可在身體抱恙的情況下,謝景行定會受到影響,會試也不知是否會出現意外,可看著謝家人一家四口強裝著維持平靜的模樣,他們也不好表露。
反倒是周寧在送他們出門時,寬慰道:「說不定過幾日景行就醒過來了,你們也還是要多去忙活自己的事情,等景行醒過來後,我會送消息去告知於你們的。」
周寧就算不識幾個字,可也聽說過同年之情於舉子們日後在朝為官極為重要,能使他們的仕途走得更加順暢。
孟冠白幾人對視一眼,勉強笑道:「好,周叔麼,天寒,你先進去吧。」
雙胞胎跟在周寧身邊,對著孟冠白等人擺了擺手,「幾位哥哥再見。」
等出了街道口,孟冠白停下腳步,猛嘆了口氣,張口欲說些什麼?可看著乾安街來來往往著的高門大戶的僕役,硬是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寇準規從他身旁走過,以往古井無波的臉上掛著一絲肉眼可見的陰霾,話語淡淡,「回去吧。」
孟冠白恨恨出聲,「不回去難道還去臨安樓不成。」他嗤笑一聲,「我可不敢去與尊貴的晟王殿下同處一地,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落得同謝兄一個下場,到時哭都哭不出來。」他本就是個憋不住話的性子,就算有所顧忌,最後還是沒壓抑住。
「誰說不是呢。」丘逸晨更是滿臉嘲諷,「哈,禮賢下士,溫文爾雅,真想讓那些在我們面前如此評價晟王的人來看看謝兄此時狀況。」
呂高軒駐足在孟冠白身邊,苦笑道:「不知才好,知道了不定得多高興,謝兄身體抱恙,他們奪得會元的機率不就更大了嗎?」
近來集聚於臨安樓的舉子們,難道是真為了與眾舉子談詩論文嗎?不外乎是借詩文擴展名氣罷了。
孟冠白怎可能不知,他氣急地一腳踢向旁邊的小石子,可滿腔怒氣與擔憂仍是翻湧在心中,發泄不出。
石子被他踢地往前跳出去,落在地上,又滾了幾圈,最後停在了蕭南尋的腳邊。
孟冠白順著看過去,視線落在了蕭南尋身上,眼中擔憂更甚,他快步走過去,跟在了蕭南尋身旁,「蕭兄,謝兄已經倒下了,你可得顧及著身體。」
「要不今日你隨我們去醫館看看?」他還是放不下心,實在是蕭南尋現在的模樣太讓人擔憂了。
聽見他的話,其他幾人也看向了蕭南尋,都將他瘦骨嶙峋的面頰看在了眼底。
若是將蕭南尋和謝景行放在一處,蕭南尋雖還能站著,卻比躺著的謝景行更像病入膏肓的人,一雙眼本就不小,現在更是瘦凹了進去。
眼眸中黑沉沉的,看不出一絲情緒,聽見他們的話,心中划過一道暖流,蕭南尋勉強勾了勾唇,笑道:「無礙,近來又接到了家中來信,言道家中事情已處理完了,我不需再多加擔憂,很快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