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天生不善於隱藏情緒,有時他意識到自己存在負面情緒會刻意收斂,可行動卻是直白且難以隱藏的。
下午回來沒看見寧作,他面上沒反應,也照常吃了晚飯,之後便按照慣例去前院洗衣服。
他手裡忙活著,腦子裡卻在努力思考寧作去了哪裡,可思緒彎彎繞繞,捋不直也想不明白,無意識中每件衣服都平時多搓了幾遍,直到天色愈加暗沉才遲鈍地記起王麻。
王麻整天都在他家呆著,說不定寧作給他留了話的。他覺得王麻真的很粗心。
可是王麻告訴他:「寧作走了。」
小久自然不信,但很快又想起上午的事。其實他在小廣場看到了寧作,還朝人叫了兩聲。
明明一條街就那麼點距離,他還特意用了好大聲,但寧作依然沒搭理他。
此事加成下小久很難不動搖,他想寧作果然是因為他插壞了他的耳朵,生氣離家出走了,昨天晚上還說他笨呢。
到了九點依然不見寧作的身影,就更加足以說明問題。期間王麻不止一次勸小久上床睡覺,都沒成效。
如果要離開,起碼要說再見。小久是這麼認為的,因此也十分固執。
時針緩緩轉動指向十,還是王麻先沒忍住,他性子本來就直,小久這樣他也不好受,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他告訴小久,不是寧作自己要走,是他把人趕走的。
王麻以為說了實話小久就能放棄,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相識這麼多年,他知道對方這是真的不開心。
整整一個小時,小久沒跟他說一句話。
王麻坐在小久旁邊,表情逐漸僵硬。說實話在此之前,他壓根就沒把寧作放在眼裡。
他們認識不到半個月,關係能堅固到哪裡去?王麻是這麼想的。
可就小久的反應來看,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真做錯了,但又根本想不通,為什么小久會這麼重視那個嬌氣又多事的城裡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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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寧作就看見了前方那兩棟緊挨著的樓房發出的微弱燈光,一瞬的詫異過後,他精神上的某根弦仿佛一下斷了。
疲憊姍姍來遲,睏倦湧向全身各處。回想起來今天確實幹了不少事,他不自覺加快了步伐,只想趕緊上床休息。
只是腳剛踏進院子,對面一個身影蹭地站起,氣勢洶洶地朝他跑來,又給他驚醒了幾分。
其實說氣勢洶洶並不準確,小久那小身子骨再架也就那麼回事。但寧作就是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洶湧情緒。
可等人站在面前,他仔細看了看對方的表情,又並無其他。
小久瞟了眼寧作,他太想問對方晚歸的原因,可這是別人的私事,打探私事是不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