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搭理小久,小久就更加自責,也不好意思再靠近。
直到外面雞鳴響起,屋裡停滯許久的氛圍才終於被破冰的跡象。
這聲雞鳴就像一個猛烈的催促信號,推著小久放大了膽子,但也只是一點點。
他慢慢抬起頭,開始打量四周,仿佛是第一次來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家。等孤零零地看遍所有角落,他的目光才實在無處可落地停在了寧作身上。
小久摸著胸口默默給自己打氣,隨後無事發生一般感慨道:「剛剛,嚇死我了。」從睡醒到現在沒喝一口水,再加上好些時間沒說話,他的喉嚨有些發黏,聲音帶著微弱的沙啞感,聽起來情緒模糊,像剛才的哭勁沒過。
……
怎麼還在委屈?
床上的腳停了停,寧作抿著嘴不吭聲,眼皮下的眼珠動了動。
要哭就哭,誰管你,哭暈了也不會有人管。
「還以為,有小偷呢……」小久又冒出一句,聲色因為緊張還開始發緊。
……
「……反正你平時那個門也不關,這個門也不關,被人偷了東西也是活該。」寧作涼颼颼地說。
得到回應小久有點欣喜,又忍不住糾正:「村里哪有那麼壞的人啊……」
「呵,那你還說嚇到了?」
「我是擔心你呀。枕頭上,都是血,好大一灘,嚇人。」說道這,小久一頓,才想起寧作的情況,「你鼻子,沒事了吧?」他說著起身就要上前查看。
「你別靠近我。」寧作非要跟人一來一回公平地掰扯,「當然有事,大事,血都是你撞出來的。」
「啊對不起……」小久下意識道歉,很快又反駁糾正,「可是,我撞到你之前,枕頭上就有了……」
「咦,你是不是,又流鼻血了呀?」
這時候邏輯倒是挺清晰,反正反駁他的時候一向清晰。
寧作猛地睜眼坐直,張口就來:「嘖,你不知道?你睡覺手腳不老實,枕頭上的血是你一巴掌給我打出來的,我沒報復你都算對你不錯了。」
小久反應了會兒,小聲嘟囔道:「明明你自己睡覺,才動來動去,還,壓在我身上。」
寧作聲音驟然增大:「你再說!」
「不說了不說了。」小久擺手搖頭,「明天我帶你,去看醫生。」
看醫生?想到說不定會打針,寧作就絕無可能答應,他不帶猶豫的回絕:「不去。」
就像之前非要堅持盯著寧作一樣,小久自動對這句拒絕視而不見,心裡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