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不怕,真的怕麼?」
周旋久認真想了想:「不碰到,我就,不怕。」
「那我可給你看鬼片了。」寧作找著電影,嘴就愛故意找事,「你小心鬼從屏幕里鑽出來,撲到你身上,鑽出來就是真的。」
周旋久側過頭抿著唇慢慢說:「寧作你,好幼稚。」
「是麼。」真是被訓練出來了,他現在沒那麼容易被周旋久的話噎住,借著這股勁反倒愈加猖狂,寧作又一把捏住周旋久的臉肉晃了晃,「等著吧,還有更幼稚的。」
這麼說著,他反手就挑了部影評說最恐怖的片子點了播放。
影片開頭男人正打著電話,他滿臉不耐,語氣暴躁敷衍,幾句過後便開始爭吵,之後匆匆掛斷,此後他再也沒接到過來自老家的電話,直到五年後老家拆遷,為了錢他趕回去,也因此得知親人早就去世。
男人的臉上看不到一絲難過,他欣然在老家住下,每天忙前忙後都是為了拆遷事宜,突然有一天晚上,他照常打開柜子換衣服,卻看見裡面蹲著個通體發紫的小男孩,對方面目猙獰,正死死地盯著他。
男人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辦法擺脫對方,後來聽人介紹他找到位大師,花了大價錢請對方在家中施法,小男孩終於消失。
最後拿著拆遷款回家,男人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屋子裡卻憑空響起吱呀聲,緊接著他就感覺被子下方鼓起來,有什麼東西往上緩緩移動。男人瞪著天花板渾身哆嗦,盡力將注意力從身下移開,好在片刻之後摩擦聲就停了下來,他靜等了很久都不再有任何動靜,想著對方大概已經離開,男人鬆了口氣放肆喘息,等緩過神,他面色輕鬆地抖了抖被子,順勢看向身下,呼吸聲驟息。
——那小鬼早就被子探了出來,Ta伏在男人胸前,腦袋歪成九十度,一雙全黑的眼珠正盯著他咧嘴笑。
隨著一聲慘烈的尖叫屏幕倏地暗下,電影所有原聲全部消失,兩秒的黑屏里,寧作也跟著吊起一口氣,手不自覺攥緊了靠枕。
他轉頭看向旁邊。
周旋久雙唇緊閉,眉頭也鎖在一起,靜默半晌後,他察覺到寧作的視線,抬起頭低低嘆了口氣:「唉……好可憐吶……」
可憐?寧作心裡緊張的弦一下就鬆開了,困惑取而代之,他怎麼沒從裡面看出一點「可憐」的元素。寧作正準備問誰可憐,就見周旋久神色頹靡地抱住膝蓋又嘆了口氣,看起來惆悵極了。
「小男孩,好難過,可憐。」
寧作恍然又持續不解:「你從哪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