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作光溜的腿,一條跨出來,一條停在衛生間裡,不過因為角度幾乎正對著,視野所見和已經走出來沒區別,看了個明明白白。寧作頓在那吃驚的幾秒,清楚地捕捉到了周旋久緩緩下移的視線。
他從小就特抗拒在別人面前赤身裸體,但這次,突然就像被人扯掉最後一塊遮羞布,心態爆炸,直接視死如歸,變得無所謂起來。
他又不是沒看過周旋久,嚴格地講,他們互相哪哪都看過。
冷靜下來後,寧作神色如常地走到衣櫃旁,挺拔的肩背讓他看起來大方坦蕩,就好像屋子裡真沒其他人,只是挑衣服明顯比平常乾脆許多。
快速套上褲子,拿出件灰色衛衣,穿之前寧作似不經意瞄了眼後面,緊接著一怔,周旋久依然看著這邊,但視線偏下,看得好像是……他的後腰?
寧作確認了幾遍,弄清楚了,周旋久看的是他後腰往下靠近臀的地方,那有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圓形小疤。
「小時候摔的。」寧作隨口解釋。
他小時候調皮愛玩,經常摔跤磕碰,身上的細小疤痕不少,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到,基本都不記得怎麼弄的。後腰上的這個算比較大的,存在感不強是因為位置偏僻,他自己看不到只能摸到,摸起來跟手相比又太小,足以讓人忽略。不過可能從別人的視角,平滑的背上有個疤,再小也挺顯眼。
說到這個疤,寧作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兩年前他第一次在周旋久家洗澡那天。
當時他以為周旋久看得是他的屁股,難道看得也是這個疤?如果是這樣,那時候他就把人想得夠歪的……還好往事隨風,現在也不覺得尷尬了。
手臂套進衛衣袖子,頭正要往裡鑽,後腰倏地發涼,寧作激靈一下,回過頭,周旋久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床走到了他的身後。
他光著腳,腳步太輕了,這會兒正貓著腰摸那個疤,微涼的指腹路線隨意地摸索著上面凹凸不平的紋路,寧作後腰不敏感都被他摸得發癢。
他胯往前頂躲開,反身抓住周旋久的手,被人拽得一挺站直了:「幹什麼?」
周旋久蜷了蜷手指,抬眼看著寧作搖頭,好像沒有任何目的,摸就是摸,想摸就摸了,他的目光透著這種坦然:「你也可以,摸我。」說著抓起袖子一把擼起。
他左肩的疤裸露在空氣中,袖子層層疊在旁邊,為了防止掉回去,周旋久張開五指扒住袖口,微側過身往前傾,像是種無聲的邀請。
寧作呼吸稍滯,實話說,他真挺想摸的。
每次看見周旋久肩上的疤,他都會假裝不在意,不過也就是騙騙自己,往往越努力忽略,存在感反倒更強。但他沒開口問過,也沒借著某些機會偷碰。
現在對方主動提起,恰好能滿足他一直以來的好奇心。這不就是你想要什麼很久,碰巧有人送到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