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點了嗎,需不需要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
筆尖勾勾畫畫的「沙沙聲」再度響起,梁津低頭繼續批改試卷:「醫生來過了,在你睡著的時候。」
「……」
其實蔣雲覺得他沒必要說後面那句話。
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鎖屏上彈出幾條娛樂推送,最上面那一條與戚皓有關,蔣雲點進去,標題非常吸人眼球。
【震驚!某二代以不正當手段迫使兩名女性與其發生關係,警方已介入調查!】
蔣雲回了幾條緊急消息,默默看了一眼梁津,問道:「你餓嗎?」
「還好,」梁津依舊垂著頭,「如果你餓了就先回去吧,不用在意我。」
就等這句話了。
蔣雲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得飛快,自然沒注意到梁津因下筆過重,不小心在卷面上劃開的那道裂痕。
九點是上班高峰期,蔣雲從醫院一路堵到松江邊的大道上,被無數次加塞的司機罵罵咧咧地把他送到小區門口,開走後揚了他滿鼻子的車尾氣。
蔣雲吸吸鼻子,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常吃的那家飯店不在營業時間內,他給飯店經理打了電話,定製的病號餐最快也是十一點送到。
他翻遍了廚房和冰箱的每一個角落,找出最後一把青菜,和小半桶大米。
廚房難得一見地響起切菜的聲音,蔣雲洗乾淨菜葉,調出一份煮粥教程,對著上面的每一個步驟處理食材。
誠然蔣雲不怎麼會做飯,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他不信他煮不好一份白粥。
約莫四十分鐘過去,當他手忙腳亂地按照教程的說法把粥盛到保溫桶里時,蔣雲灰心喪氣地承認:
他的確不會做飯,也好像不太會煮粥。
病號餐送到,蔣雲提著保溫桶往醫院的方向趕,海京糟糕的路況又堵了他半個小時。
推開病房的門,梁津批改完的試卷疊成一摞擱在一旁的柜子上,背部的傷使他無法完全平躺,只能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
蔣雲提著湯湯水水走進來,病號餐味道清淡,一碗玉米排骨湯、一碟蔥油撈菜心以及一份椰子生蚝雞。
「你吃過了嗎?」梁津問他。
「吃過了。」
堵車的時候,他拐進一家開了十幾年的老字號早餐鋪隨便吃了點。
飯菜的香味飄滿了整間病房,裝著青菜粥的保溫桶被蔣雲背在身後,露出一點邊角。
他正猶豫要不要把這個給梁津,穿著病號服的青年有意無意地瞥向他背過去的那隻手,問道:「那是什麼?」
「粥。」蔣雲答道。
「也是……」梁津拆開餐具外包裝,念出餐廳的名字,「棠晚酒樓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