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當天,蔣雲腰後斜挎著一隻黑色keepall,指紋識別的那幾秒,隔壁門被人驟然推開,他和梁津撞了個正著。
他倆在冀西合住的時候,他記得梁津是有晨跑習慣的。
跑到八點鐘,連帶著把菜一塊買了,回家差不多九點。
特地選在那人出門的時間段溜回松江,但此時卻與梁津面面相覷的蔣雲覺得自己有點滑稽。
「你怎麼還在家,」門鎖識別成功,蔣雲扭頭說道,「不晨跑嗎?」
梁津:「我並不是每天都晨跑。」
「哦,那我誤會了。」
梁津也沒他想像得那麼……
「小區健身房九點半開門,所以今天晚一點出門。」
蔣雲悄悄把後面的「勤快」二字咽回肚子裡。
上下掃視梁津一眼,他這一身的的確確是健身的穿搭。上半身穿了件黑色速干長袖,非常緊身的感覺,布料與肌膚貼合得很緊密,胸口、肱二頭肌微微隆出。
下身是一條常見的淺灰色休閒褲,鬆緊帶隨手扯了個結。
蔣雲收了視線,左腳邁進玄關之前,梁津在門外開口道:「是回來拿東西,還是以後就住這裡了?」
「我又搬過來了。」說完,他嫌這句話不嚴謹,遂在句尾加了個「暫時」。
梁津:「好。」
好什麼?蔣雲心想。
「我有個禮物給你,」梁津看著腕錶,說,「現在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很快」可以是幾分鐘,也可以是幾小時,蔣雲沒把他的話放心上。
從郊區驅車近兩小時,他累得都要散架了。
黑色挎包被他扔到沙發邊的地毯上,蔣雲抱出一條毛毯,往沙發拐角一躺一靠,須臾沉入夢鄉,但沒睡多久就被門鈴弄醒。
他拖著毛毯,一邊揉眼睛一邊走過去開門。
一束盛放的香雪蘭衝到他鼻尖,清淡的花香幽幽地環繞四周。這束花被梁津夾在肘部,他左手捧著一個巴掌大的花盆,右手拎著滿滿一大袋食材,像一顆行走的掛滿裝飾物的聖誕樹。
「喬遷禮。」梁津把花送給他。
猝不及防被香味襲擊,蔣雲接下花束,心想家裡好像沒有用來插花的花瓶。
「我那有多的養花瓶,待會兒拿一個過來。」梁津說。
蔣雲看向栽在花盆正中央的圓球形植株,小小一個,仿佛迷你版南瓜。
「這是什麼?」
「兜錦,」梁津解答道,「已經服盆了,兩周澆一次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