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他」自然指的魏疏。
算上前世,蔣雲和他也有幾十年的交情,那樣一個瀟灑隨性的人,喜歡的人說追就追,說愛就愛,表面瞧著拿得起放得下,本質卻是一個弱不經風的紙老虎。
魏疏忙魏淳亭的喪事忙得團團轉,加上昨晚梁津因為一筆交易臨時出國,他索性和魏疏分工協作,準備幾日後的追悼會。
連著大幾天,他很少吃飯,魏疏更是粒米不沾,上午才突發低血糖暈了過去,在醫院掛了一個多小時的吊針。
「不好。」蔣雲實話實說。
他勸了魏疏好些天,只是心結易結不易解,作為朋友他最多不過勸到他吃口飯的地步,至於其他的,他幫不了太多。
很早蔣雲就加了許江明的微信,他推過去一個地址,是海京一家五星級酒店,離新康不遠,方便隨時處理魏淳亭遺留下來的項目和工作。
「老魏一般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回酒店,要是想解釋清楚,可以在這個時間段去找他。」他說道。
開車把許江明送回家,他又緊趕慢趕地和魏疏匯合,商量挑選墓地的事情。
魏淳亭的墓地遲遲定不下來,主要糾結在地址方位的選擇上。有一處比較偏遠,但好在山清水秀,風水合適,空間很是開闊;另一處的距離要近得多,墓園管理優良,只是布局拘謹侷促。
「雖然那個人和她沒葬在一起,但畢竟都在同一個墓園裡,魏女士要是死後還能撞上他,大概也會說一聲『晦氣』。」魏疏彈了彈第二個墓園的宣傳手冊,說道。
「那就第一個吧。」
蔣雲一錘定音,說:「乾媽在海京呆了大半輩子,事業倒是順順利利的,可總是少有閒暇時間享受遊玩。我們辛苦一些沒什麼,給她提供一個看看山看看水的環境,大不了清明多開幾小時車。」
魏疏沉默一會兒,隨即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蔣雲。
「最近戒了,」他把煙推回,從羽絨服口袋裡抓出一把糖,軟的硬的,各種口味應有盡有,「你也少抽,忍不了就來一顆。」
魏疏難得地笑了一聲:「梁津管著你?」
「他說抽菸不好,傷肺,」蔣雲風輕雲淡道,「跟管不管沒關係,我現在很惜命。建議你對自己的身體上點心,乾媽要是看到你這副不要命的模樣,今晚就得跟我託夢嘮叨你了。」
「真託夢就好了。」
魏疏幾天沒清理過下顎,已經長出薄薄的青色鬍渣:「這麼多天了,我沒有一天夢到過她,你說她是不是對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