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李萍興奮地答應。
說完她似乎又覺得自己答應得太快了,不夠矜持。
於是李萍又弱弱地補充了一句:「這怎麼好意思啊?親家公你也太客氣了。」
我全程沒有發言。
倒是蔣世天耐著性子,循循善誘地問:「親家母這次過來,就是單純想看看女兒?」
顯然,商界老狐狸蔣世天也看出了李萍的動機絕不單純。
他狡猾地對李萍套起話來了。
李萍又把手夾放在兩腿間,這回她更拘謹了。
李萍支吾著找詞說道:
「是……是這樣的,我身體不好。
不知道莉莉有沒有跟你們說。前段時間,我才動了一次手術,現在要吃藥調理。
每個月拿藥要錢。咱們這些工廠打工的,也不容易。
我……我就尋思著,看莉莉手頭會不會寬鬆點。
其實,我要的也不多,也就一兩千吧。莉莉適當給點就行。
當然了,莉莉是個孝順的孩子,之前她也會偶爾給我錢,以盡孝義。」
說這話時,李萍仍用腿夾著手掌,但我能看見她緊張地來回搓動手掌心。
我真的感到很無語,為李萍前後不一的說辭。
蔣世天則端著茶杯,品著茶,一直觀察著李萍的言行。
李萍話畢,現場有些靜默。
李萍不由得尷尬起來,她撩了撩兩鬢垂落下來的頭髮,變得越發局促不安。
我凝視著李萍雜亂的頭髮。
她的頭髮斑白,毫無光澤,明顯是疏於打理。
蔣世天放下了杯子,笑了兩聲。
我狐疑地看向蔣世天,一時沒聽清他的笑,到底是幾個意思。
不過蔣世天卻利落地掏出了一張支票,和一支筆。
他「嗖嗖嗖」地填寫完,然後笑眯眯地把支票遞給李萍說:「這裡是十萬。」
一看就是笑面虎。
李萍可顧不上那麼多,她忙不迭地接過支票,對蔣世天又是點頭,又是哈腰。
李萍摩挲著到手的支票,細細地數了幾遍上面的數字。
確認無誤之後,李萍一副如置夢中的樣子。
李萍誠惶誠恐地對蔣世天說:「這……這怎麼好意思?親家公,我真的能拿走嗎?」
蔣世天不笑了,他一臉認真地看著李萍說:「給你的,你就能拿走。夠不夠?不夠再給。」
李萍掰著手指,念念有詞:「一個月拿藥要一千,一年要一萬多。十萬夠……」
李萍只有小學學歷,一時沒算出來。
但是李萍又有些小聰明,知道說話要留有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