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陳帆才意識到剛才阮綏音不高興的原因。
意識到氣氛低沉,阮綏音又開口:「所以即便這麼難,大家也願意來看我,聽我唱歌,我真的很開心,也希望沒有能夠見面的大家不要難過。」
「沒錯,其實想聽Mercury唱歌隨時隨地都可以聽啦。」楊彩引入了下一個話題,「那下一張專輯Mercury又會帶給大家什麼樣的作品呢?」
「關於下一張專輯…一開始我和製作人Klein老師討論過後,原本是想基於上一張的環保主題做一個幻想中的美好新世界的概念,但過後了解到極洲那邊的狀況,我的想法有了一點改變,想做和原本的想法完全相反的現實反戰主題。」
楊彩點點頭:「我也有看到戰地記者從極洲發出來的報導,戰爭實在是太殘酷了,反戰的主題的確能引發很多的思考。真的很期待Klein老師會為你製作出什麼樣的音樂。」
「謝謝。」阮綏音彎起眼睛。
「不過反戰這個主題…」楊彩揪住了一個點,目光迅速掠過旁邊的傅斯舟,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除去對極洲侵略戰的感觸以外,是不是還受到傅首長的影響了呢?」
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看向傅斯舟,傅斯舟沒什麼反應,只是疊著腿靠在沙發上,盯著阮綏音,想看看他會怎麼回答。
「——有一部分。」阮綏音停頓了一下開口道,這個問題是楊彩根據他的回答引申出來的,並不在問題單上,「都說傷疤是戰士的勳章,但我不想歌頌他們的傷痕,也不會美化苦難。只是希望大家可以明白戰爭帶來的傷痛和不幸。」
他沒有提到傅斯舟半個字,卻在擴大對象的說辭里自然流露出對愛人的疼惜和愛意。
他適時停頓了一下,唇角仍帶著得體的微笑,微垂的眼睫卻泄落淡淡的愁緒,輕易便將人拉進與他共情共感的水域。
「——因為即便被美化,傷痕在受到戰爭傷害的人們身上也是痛的。」
他微揚起眼睫,直視鏡頭的眼睛仿佛釋散著蠱惑人心的迷霧,就好像不論他在說什麼、會說什麼,都將引來無數人的共鳴和響應。
相當完美的一場表演。傅斯舟心想,他很好奇是誰給阮綏音寫的採訪稿,這樣的人才該被挖到他的宣傳團隊裡來。
「OK啦!」楊彩沖阮綏音打了個手勢,「和Mercury聊天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阮綏音笑,又沖房間裡的工作人員們深鞠一躬,「謝謝大家,辛苦了。」
大家都愣了一下,隨即紛紛跟著他鞠躬:「沒有沒有,Mercury辛苦了!」
「祝您新專輯順利!」
「也祝傅首長公選順利!」
採訪結束,阮綏音又回到化妝室拆妝。化妝室裡面擺滿了鮮花。而許多人都像傅斯舟一樣選了藍色的花束,送藍色玫瑰的也很多,但只有傅斯舟那一束被陳帆放到了最顯眼的位置。
阮綏音坐到椅子上,目光觸及化妝檯上一個非常精緻的皮質盒子和上面的logo,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問陳帆:「這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