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一起長大的親兄弟,但傅斯舟覺得顧聞景和阮綏音的長相跟性格都毫無關係。顧聞景是最典型的那種顯貴子弟,高傲、淡漠、目中無人,長相也矜貴端方;而阮綏音雖然有些任性,但他待人接物謙遜、禮貌、姿態甚至有些低,讓人不由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親生兄弟。
看顧聞景的態度,傅斯舟已然不想再湊上去自討沒趣,但高澤琛二話不說就拉著他過去:「聞景!」
顧聞景始終端坐著,簡短地寒暄幾句,高澤琛有意在他和傅斯舟之間搭線,但他只是揣著明白置之不理。
就連旁邊的江裴知都看出來顧聞景不屑搭理傅斯舟,困惑的目光掃過他們兩人,暗自思忖箇中原因。
江裴知是評議院內支持傅斯舟的主力軍之一。儘管傅斯舟出身貧寒、靠軍團的野路子爬上來,被評議院許多個自視甚高的名門子弟看不上眼——起初其中也包括出身檢察官世家的江裴知,但與傅斯舟交談過幾次之後,他發覺傅斯舟實際上很有自己的見地,倒真不像個軍團出來、只會舞刀弄槍的莽子。而很不巧的,江裴知這個人頗有些慕強,雖然也在意出身,但比之學識和思想,出身倒真算不上什麼。
傅斯舟和高澤琛到後排落座之後,江裴知開口問顧聞景:「怎麼,不滿意你弟弟這個新婚丈夫?」
顧聞景確實不滿意,從阮綏音傳出婚訊那一天起,他對這整個世界都沒一點滿意,別說傅斯舟只是個出身的評議員候選人,就算和阮綏音結婚的是哪國的什麼王室貴族,他也不會滿意。
「要說家世,那倒確實是他高攀了,不過你父親都點頭了,你也不用——」
「談不上高攀。」顧聞景淡淡道。
兩個野種,哪兒來的高攀,倒不如說是般配得很。
這話怎麼說?江裴知在心裡問,沒出聲。顧聞景想說的事情不問也會說,不想說的問了也沒結果。
晚會大都是些歌舞節目,前面幾乎看得人昏昏欲睡,中間高澤琛還給傅斯舟看了眼直播的實時評論,雖然阮綏音的粉絲都在等他,但都很有分寸,沒有在別的藝人出場的時候刷阮綏音,偶爾有幾個刷了幾句還會被其他粉絲製止。
「有沒聽過娛樂圈有句話叫『粉隨正主』?」高澤琛問,「綏音的粉絲算是有禮貌的。」
「每天討伐經紀人和段奕明,也叫有禮貌麼。」傅斯舟問。
「他們心疼綏音啊,如果涉及到綏音,那就不一樣了。」高澤琛說著,用下巴指指台上,「可陽上場了。」
傅斯舟向台上望去,徐可陽穿著乾乾淨淨的白襯衫,架著小提琴站在舞台中央。
他今天沒有唱歌,唱歌原也不是他最拿手的。他架著小提琴站在舞台中央,芭蕾舞者們圍繞在他四周,也並未奪去被光追著的他的風頭。他下巴貼著琴,唇角上揚笑得很甜,身體隨著歌曲的韻律輕輕搖擺,琴聲如他本人一樣活力激揚,是看一眼能讓人心情明媚起來的那種類型。
不像阮綏音,長一副悽苦相,固然惹人憐愛,可即便笑起來也顯得沉鬱,盯著他那雙眼睛看久了總讓傅斯舟不舒服,聽他唱歌也總讓人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