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阮綏音都不怎麼在家吃飯,平日裡只有定期來清掃和打整花園的人,而眼下阮綏音不得不在家修養幾天,傅斯舟便把自己以前偶爾請到家做飯的張姨叫了來,照顧阮綏音。
「什麼事。」傅斯舟接起電話。
「傅首長…」張姨猶猶豫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還刻意壓低了些,讓傅斯舟不得不調大音量。
「夫人到現在也沒出房間門,我擔心他在房間裡出什麼事,用不用敲門進去看看…?」
傅斯舟看了眼時間,將近下午兩點。
「……不用。」傅斯舟扶上額頭,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訴張姨阮綏音幾乎與正常人顛倒的作息。
「這會兒他應該還在睡。」傅斯舟說。
那邊的張姨有些含糊地應聲,似乎是在思考阮綏音古怪的作息時間。
「——別做甜口,一點甜都不要有。」傅斯舟一手接過旁邊的項目組長遞過來的報告,對著電話道。
阮綏音確實夠麻煩的,傅斯舟很好奇陳帆一個月有多少工資,夠不夠支付他照顧阮綏音的辛苦。
「我想大約再過不到一個小時他就會起,你現在可以開始做了。」傅斯舟看著軍科部大樓通透的玻璃牆外有些刺目的日光,又補上了一句,「在那之前你要把外面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他不喜歡陽光。」
林森看了他一眼,他看上去有些不耐,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想必很怕黑的他為阮綏音做了很多無聲的妥協。
第0027章 吊燈
家是心靈的港灣。雖然在住進新月大廈之前阮綏音也不是很能體會這句話,但是住進來之後阮綏音覺得家不僅不會是心靈的港灣,反倒成了另一座牢籠。
而眼下因為腿傷,他不得不被困在這牢籠里幾天。
他睡得並不很好,總被疼醒,最後一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但腦袋仍一片混沌。
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確認自己已經無法再入睡逃避疼痛之後,阮綏音才極不情願地翻身下床,光是找到並穿上衣服和拖鞋就花了將近十五分鐘的時間。
打開房間門,聽到腳步聲時他被嚇了一跳,並且很快確認那的確不是傅斯舟。傅斯舟的腳步總是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跨得很大且踏得很穩,但從廚房方向過來的卻是慌慌張張的小碎步。
傅斯舟告訴過他今天張姨會來,但顯然,這件事已經被記性不好的他以光速忘記、並且再也不會想起來。
因此直到那個繫著圍裙、身材矮小卻敦厚的中年女人突然出現在走廊盡頭,並一路小跑過來扶住他時,他都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張姨滯後地意識到他迷茫和略顯驚詫的目光,這才做了自我介紹,並扶著一瘸一拐的他走到餐廳,坐到餐桌前。
看著她端上來的四菜一湯,阮綏音感到非常痛苦。他本就沒什麼食慾,現在又剛剛起床,看著可以說得上是豐盛的菜卻沒半點動筷子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