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頭一些的徐可陽也不是沒做過。
傅斯舟一時無言,阮綏音瘋過了界,他暫時還沒能適應。
「……在哪裡。」傅斯舟問阮綏音。
阮綏音指指門旁的一個架子上,傅斯舟便走過去,拿出隱藏在一個半開化妝包里正在錄像的手機。
他保存了視頻,回看了一遍:「很好。」
阮綏音沒說話,只是拿著那把眉刀坐回化妝檯前,面無表情地抹了抹臉上的眼淚。
傅斯舟走上前,抬起手,食指指背貼了貼他被扇紅的臉頰,有些發燙。
「疼麼。」傅斯舟不自覺地放軟了音調。
阮綏音仍然沉默著,只是吸了吸鼻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握起那把眉刀緩緩抬手。
他將刀鋒對準了自己火辣辣發疼的臉頰,就要嵌進細嫩的皮膚時,傅斯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做什麼。」傅斯舟皺起眉,沉聲道。
「要做就做到底。」阮綏音轉頭看向他,晦暗的眼睛折射冷光,咬牙道,「不痛不癢的一巴掌算什麼。」
傅斯舟喉嚨哽了哽:「阮綏音…」
「如果你別攔他,還能痛快一點。」阮綏音甩手掙開了他,毫不猶豫地將刀鋒刺入皮膚。
一直以來他就像一個只靠對虛妄的愛的渴望強行粘連起來的玻璃人偶,固然脆弱易碎,但總歸會有無數的愛意再將它拼合,而現在不同了。
他從未像現在這一刻這樣堅韌、頑強、生命力旺盛,極端的恨意滋養他,那令他固若金湯、無堅不摧,也令他一步步陷落進仇恨的泥潭。
傅斯舟撇過頭沒看他,無意識攥緊了拳頭。傷口不是劃在自己身上,傅斯舟卻無端感知到了一種酥癢發麻的隱痛,令他坐立難安。
阮綏音眼睛通紅,顫著手在那張慘白無瑕的臉上割下一道淺淺的劃痕,鮮血很快便滲了出來,而牙關緊咬的他一聲都沒吭。
「——夠了。」傅斯舟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將他拽進自己懷裡,怕他再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
「…夠了,阮綏音。」
眉刀啪一聲砸落在地,阮綏音悶在他懷裡醞釀片刻,再抬頭時眼淚很快便斷線一般滾落,在他臉上劃出破碎的淚痕。
「我們走吧…」阮綏音攀住傅斯舟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說,仿佛魔鬼的囈語。
傅斯舟勾起他膝彎,抱著他火急火燎地衝出化妝間:「去醫院!!」
「Mercury!」陳帆和保鏢都被驚得目瞪口呆,左腳絆右腳地跟著傅斯舟快步走出錄製現場,撞進所有工作人員和外面蹲守的粉絲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