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的妝造很大膽,但太挑人,沒幾個能駕馭。」
傅斯舟剛剛結束一場演講,抵達拍攝現場接阮綏音時,還沒走近便聽見了清脆的鎖鏈碰撞聲。
很稀罕的,今天沒有人發現他來了,所有人都安靜地盯著水池中的人,甚至忘了眨眼。
他纖白的脖頸和細瘦手腕上都墜著鏽跡斑斑的沉重枷鎖,眼尾的兩顆淚痣上蓋了藍色的碎鑽,上了妝的嘴唇比平日裡看上去更瑩潤飽滿,溫泉水將他皮膚蒸得微紅,撲了過量銀色閃粉的緋紅臉頰綻開一片璀璨的玫瑰星雲。
他撩動水波,回眸時目光與傅斯舟交匯一瞬,太過短暫,但傅斯舟非常確定他看的是自己,儘管或許是錯覺,但那一眼給傅斯舟的感覺相當微妙。
那是一種原始的獸性,如同飢腸轆轆時胡亂撲咬目光所及的獵物,他將欲望寫在每一個眼神和呼吸聲中,但那不涉及任何情感,只是最純粹的本能——他要傅斯舟,要傅斯舟的人、要傅斯舟的心、要傅斯舟的愛。
考慮到阮綏音的身體不能在裡面泡太久,中間調整燈光、稍作休息時,阮綏音赤腳邁上台階,離開水域。
他拖著被浸濕的衣服和沉重的鎖鏈,腳步有些蹣跚,像初初用魚尾換來雙腿、開始學步的人魚。
「你來啦。」
直到阮綏音柔聲開口時,周圍的人才發現傅斯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裡。
傅斯舟沒說話,只是走上前,而他踏出一地水漬,抓住傅斯舟衣袖的手也濕漉漉的。
傅斯舟微笑著,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卻冷得像層冰霜。
「小心著涼。」傅斯舟不著痕跡地輕輕掙脫他的手,隨即過分利落地脫下了被他弄濕了的西服外套罩到他身上。
在外人看來該是傅斯舟溫柔體貼、細緻入微,但阮綏音卻將他那仿佛沾染上了什麼髒東西、急於甩乾淨的架勢看得分明。
下一秒,阮綏音突然晃了晃,體力不支似地軟下去,傅斯舟下意識伸手扶他,他便順勢倒進了傅斯舟懷裡,發尾和衣服上的水漬浸了傅斯舟一身。
「……嫌我髒嗎?」
懷裡傳來他帶著笑意的挑釁話音。
傅斯舟咬咬牙,藏在他長發之下的手狠狠拽住他脖子上的鎖鏈,想把他從自己身上扯開,卻礙於周圍人的目光不好發作。
也怕那鐵鏽磨了他脖子。
他從傅斯舟懷裡抬起頭,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揚起唇角,那倨傲目光囂張得絲毫不加掩飾,甚至帶有些許恐嚇的威勢。
「我就是要把你也弄髒…」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
推不開、甩不掉、永遠也別想洗清。
【作者有話說】
【容祖兒《痛愛》,作詞:黃偉文】
第59章 我現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