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權利、不要地位、也不要為他伸冤了,是嗎??」阮綏音捂住肩膀質問道,「是嗎??傅斯舟??」
傅斯舟攥緊拳頭,沒說出話。
「你先冷靜一下吧。」阮綏音退了一步,回了房間。
【今晚八點,516號病房。】
徐可陽住在一間私立醫院裡,阮綏音提出和他見面的想法之後,那邊很快便答覆了。
阮綏音關掉手機,起身環視了一圈房間。
沒什麼是必須帶走的,只是那些信有些麻煩,但思及就算帶走了,以後每每看到那些信,他都會想到自己已經失去這些愛了,大抵也是傷心。
其實阮綏音一直都知道,粉絲的愛就像焰火,熱烈、絢爛,但也虛無縹緲、轉瞬即逝。因為自始至終,他們看到的阮綏音只是他們想看到的阮綏音,傾城美貌、天籟之音、顯赫家世,他們愛著的是一個完美的虛擬人物,而不是實際上早已千瘡百孔、骨肉腐爛的阮綏音。
只不過阮綏音一向熱衷於為自己粉飾一個虛妄的幻境,一個所有人都狂熱追隨他的幻境,但也正因為阮綏音很清楚這不過是幻境,所以當它一秒鐘碎落的時候,阮綏音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以接受。
只有傅斯舟,只有傅斯舟給他的愛那麼切實,只有傅斯舟知道他的一切、也看過他最惡劣的一面、更接受他所有的不完美,始終陪伴在他身邊一步都不肯離開。
所以阮綏音也什麼都不要了,他不要粉絲、不要段奕明也不要哥哥,他只要傅斯舟得償所願。
阮綏音摘下手上的戒指,輕輕放在桌上,隨即緩慢地站起身,眼前卻突然一片漆黑。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現在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中時,停頓了兩秒才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慌不擇路地憑藉著空間記憶衝出房間。
被矮櫃的腳絆倒時,阮綏音還來不及感知疼痛就爬了起來,在漆黑中沒有方向地吼道:「傅斯舟!!」
走廊另一頭傳來細微的響動,阮綏音很快往那邊衝去。
傅斯舟癱坐在房間門口,阮綏音摸索著跪坐到地上一把擁住了他,另一手顫抖著撥通大廈安保的電話,一向對旁人禮貌溫和的他第一次那麼衝動,幾乎是尖叫著對那邊吼道:「停電了你們不知道嗎?!!」
傅斯舟在黑暗中緊緊回抱住他,仿佛是抓住一根懸崖之下攀援的繩:「別走……」
那麼高大健壯,總是固若金湯、似乎無所畏懼的傅斯舟,將腦袋擱在他頸窩顫聲開口的模樣實在不像傅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