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哈哈大笑起來:「林秋他爸當年刺傷了我爸,被抓去坐牢。沒多久,我爸就去世。從那以後,我跟我媽還有我妹就過起了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就連我妹生病也沒有錢治,拖到最後也死了。」
「我媽傷心過度,加上操勞過度,沒幾年也走了。我當時才十幾歲!林秋他爸害得我家破人亡,被迫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這些年,我被人欺負、羞辱、像狗一樣活著,都是因為他該死的爸!」
「我要報復,我要殺了他。」
「憑什麼我過的這麼苦,他卻可以美滋滋的上大學?憑什麼!」
「可惜,沒殺死他。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他!」
「住嘴,這裡是派出所。」
民警嚴厲呵斥。
青年忽然又像泄了氣的氣球,整個人軟了下來,繼續蜷縮著。
梁津跟許晏行拉開門出去。
看到林秋跟楚淮舟站在走廊,梁津下意識擔憂。
「小秋,你……聽到了?」
林秋扯了扯唇角,想笑笑說沒事,但他笑不出來。
他沒想到,對方傷害自己的理由,居然是這個。
儘管犯錯的是他生父,但他身體裡畢竟流著對方的血,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忍不住問:「對方,會怎麼樣?會被拘留嗎?」
「造成的傷害不算大,追究責任的話應該會拘留。但如果雙方達成和解,他就不會有事。可是小秋,他對你的恨意很濃。如果你心軟放過他,他肯定還會找機會傷害你的。」
林秋點頭:「我知道,可……」
楚淮舟攬過他的肩膀:「現在一切都是對方的一面之詞,真相究竟怎樣,我們目前還不得而知。再等等,很快就會調查清楚。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到時候你想怎麼做,都聽你的。」
林秋點頭:「好。」
許家在各方都有人脈,且不需要像派出所這樣還得走官方程序,所以調查起來很快。
第二天上午,基本查清楚了青年的一切信息。
「雖然當時的案卷上寫的是尋釁挑事,實際卻是對方的父親先偷了叔叔給你辦滿月酒收的禮金。對方父親是個賭徒,債台高築,在無意間撞到你父親偷偷放錢的地方後,就找機會把錢偷走。」
「叔叔知道後,就去找他要錢,對方不肯承認,於是雙方發生了衝突。叔叔憤怒之下,拿起嚇唬對方用的匕首刺向對方,很不巧的刺中要害,導致對方死亡。」
「之後叔叔坐牢,也給了對方一筆賠償金。至於他說的母親操勞過度、妹妹沒錢看病導致死亡,都是他父親債台高築導致。」
楚淮舟輕輕捏了捏林秋的臉:「所以小秋,你不需要自責。叔叔已經為自己的衝動付出了代價,你也因此經歷了種種傷害。」
兩人都是因為親人的過錯,承擔了不該承擔的苦難折磨。
對方過得苦,但林秋也沒好到哪兒去。
「那他,知道這些嗎?」
「知道。」楚淮舟指尖拂過林秋緊皺的眉峰:「對方一直都知道,畢竟事發時,他已經懂事了。明知道一切悲劇都是他自己的父親造成的,卻仍舊把一切歸咎到你身上。他的性格,本身就是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