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我翻出之前拜託程協拿到的影視編導專業課表,最終在上面劃了個大大的叉。
我扔掉記號筆,在程協「我們徐桐終於學瘋了」的背景音下一頭扎進書里。
果然,難度係數還是太高了。
距離邢安這個名字儲存在通訊錄里,已經過了五天。
沒有任何聯絡,唯一已知的條件只有拜託程協打聽到的那張課表。
除此之外,要顧慮的事情還有很多。
邢安的喜好、請客的具體時間、用餐的地點……
和對方的關係只局限在寥寥幾面萍水之緣,因此無論怎麼思考,都得不出任何結果。
獨自一人在時間流逝中苦惱至今,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只是單向的無用功。
我站在收銀台,複述了一遍七號桌顧客的訂單,確認收款後將小票紙遞送給客人。
從收銀台的位置上抬目就能看到八號位。
只要望去,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那日姜遠修抬手打翻杯子,將咖啡盡數傾倒至我身上的畫面。
如若不是事先算計好了,我又怎能被淋得那樣徹底。
初次見面就萌生出如此強烈的敵意,在那之後姜遠修的態度和言辭更是變本加厲。
本以為只要不加理睬事態就會逐漸淡化,沒想到這場無妄之災遠比想像中更加持久。
雖然不清楚具體緣由,但姜遠修為何故意責難自己的原因還是能夠大致推測出來。
畢竟我和那種人的交集只有一個。
原本用來歸還的錢袋反而以一種更麻煩的方式退還,即使清楚邢安和姜遠修截然不同的本質,也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還是儘快斬斷得好。
我在腦中搜索了附近幾家高級餐廳,想著乾脆一次解決問題,肩膀就被新來的打工生拍了拍。
「哥我著急上廁所…十號桌的單幫我送一下。」
還沒等我答應,面前的擋板就以光速折起又放下。
托盤上是一杯錫蘭紅茶。
我抬起擋板,繼續中斷前的思考,在之前的幾個選項中奮力篩選出用餐環境好、價格更高、味道更佳的選項。
十號桌是特意設計出的單人小座位之一,我盯著手上的托盤走上台階,在腦中篩除掉了其中一個不盡如人意的選項。
「您好,您點的紅茶送到了,請慢用。」
「謝謝。」
熟悉的聲音自耳畔響起,捏住托盤邊緣的手瞬間頓住,我將視線逐漸抬升,通訊錄X開頭的唯一聯繫人就坐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