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宿舍了。」
沒有人願意湊近毒蛇被其咬上致命的一口,儘早脫身才是上上之策。
我邁下台階,舉起傘面,視線觸及濕潤的地面,忽地想起了當初那雙因為面前的「毒蛇」被我扔進垃圾桶內、被雨水髒污的白鞋。
我轉過身,當著姜遠修的面對著邢安笑了一下道——
「回見。」
我轉過身,撐著傘走進漫天的雨幕中,不再理會身後的兩人向宿舍走去。
其實我心裡再清楚不過,選修課結束後,我和邢安根本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就算有,也不過是偶然遇見再點頭別過的場景。
然而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那麼多的偶然。
我用口袋中的鑰匙旋開了宿舍的門,因為下雨天色昏暗,宿舍里也陰沉沉的。
我關上宿舍打開了四分之一的窗戶,用擦布抹去窗台上的雨水,將還在滴著水的傘面在陽台下的空間展開。
屋子裡滿是落雨的氣味。
濕冷,陰沉,孤身一人的空間。
我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見當初被我遺忘在桌面上的那隻記號筆。
筆頭已經變干變皺,裡面的彩色筆液卡在中間,不上不下,像是陷入了困境的牢籠。
對面的宿舍樓亮起燈光,我望了一會,緩慢爬上床鋪。
背離所有光線的,安靜的黑暗。
舒適得令人心安。
……
再醒過來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我在黑暗中按亮手機,屏幕的亮光刺痛了雙眼,看清上面的時間後,我將手機放到一側,緩慢掀開了床簾。
內外一致的黑暗。
程協還沒有回來。
我爬下床鋪,皮膚表層感到一股涼意,我皺起眉頭,踩在梯子上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
最後一個爬梯到地面,我在觸地的瞬間身形不穩,下意識用力抓緊了側方的鐵架,手掌傳來一陣痛感。
腦袋昏昏沉沉,我穩住身子後立刻放輕手上的力道,站在原地足足緩了兩分鐘才去開燈。
掌心兩道白色的劃痕很是惹眼,沒有見紅算是幸運,我向窗口望去,發現之前關的窗戶根本沒有關嚴,還留下了一條不算窄的縫隙。
我用尚未劃傷的手掌觸了觸額頭。
溫度有點燙。
應該是發燒了。
仔細想想,多雨的這幾天來我也沒有多添衣服,今天又因為沒有關緊窗戶睡覺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