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早陷入睡眠好處有很多,卻不包括白日裡想打發時間卻睡不著。
意識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個小時,還是沒能成功入睡。
我只好用胳膊撐起上身,從沙發上爬坐著起身。
還是看一下消息吧……
我把腳伸進拖鞋,扭轉臥室的門把手,把手機抽出。
未讀的都是來自營養師姐姐的抗議消息。
我嘆了口氣,去冰箱裡找了片切片麵包,蘸了點果醬潦草地吞進肚子裡。
果然還是不想出門啊……
我正望著窗外發呆,掌心的手機和著鈴聲震動起來。
我垂眸看向屏幕,來電人顯示的正是三十分鐘前控訴我袖手旁觀的營養師姐姐。
猶豫了兩秒,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我抬腕將手機湊到耳邊,語氣平淡地用「餵」做了再俗氣不過的開場。
「徐桐你現在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原因的話,還是來一趟店裡吧,現在這邊……」
話還沒有說完,切斷通話的忙音便接替了對方在嘈雜環境下有意提高的嗓音。
平常說話慢條斯理的人今天語速卻快得驚人,店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急事才會這樣。
我拉開衣櫃,扯下最外面衣架上的薄襯衫直接披在新換的白T恤外面,脫下短褲套上長褲,把腳踩進鞋子裡飛奔著出了家門。
我直接自路邊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地點後將電話回撥,對方卻始終處於無法接通的忙音中。
於是不詳的預感便越發強烈。
我催促司機師傅開快些,幸好錯過了上班高峰期,道路相對通暢,不過十多分鐘的時間我便到了咖啡店對街的路口。
我付過錢徑直推開車門,等人行橫道的指示燈變綠便第一時間抬起腿跑了過去。
我推開咖啡店的大門,風鈴叮叮噹噹地碰撞在一起,我握緊手機直奔吧檯——
「出了什麼事……了……」
營養師姐姐不緊不慢地拿著一杯剛做好的冰美式放在托盤上,對我展露出店裡招待客人時的固定化笑容,語速語調和剛才在電話里聽到的截然不同。
「八號桌。」
「……」
「只是需要苦力的話也沒有必要這麼誆騙我吧?」
我扶著吧檯把氣喘勻,沒好氣地白了營養師姐姐一眼,下定決心以後就算是接到反差如此強烈的,諸如今天這類的電話也不會輕易相信了。
來都來了,現在也只有認命地接過托盤這一個選項而已。
我拿起冰美式,端起托盤轉了身——
今天的陽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明媚。
強烈的光線下,所有事物的輪廓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