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我?」
這不是廢話?
我忍住白眼的衝動,指間用力合上了打火機的蓋子。
「那又為什麼躲著我?」
剛落下的拇指指腹頓了一下,我移開同邢安對視的眼,小聲辯駁道——
「沒有躲……」
說出來連自己都不能完全相信。
手背被一片溫熱覆蓋,腕骨處被不小的力道拉拽,我歪斜一步,穩住身形時已然跌進了對方懷裡。
「什麼時候給我?嗯?」
貼在耳邊的低語很快便把耳廓燒紅,腕骨被握住,柔軟的指腹摩挲皮膚,帶來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意。
並不刺鼻的,薄荷菸草的氣息環繞上來,打亂了胸腔中原本跳動著的節奏。
耳尖的紅燒上臉頰,我蜷起手指後退一步,邢安很快便鬆開了手。
「記得接我電話。」
身後摻雜了笑意的聲音被我甩進風裡,我攥緊打火機逃也似的跑下天台,樓梯口旁側的議論聲剛好傳入耳朵。
「邢安這學期住宿舍了?」
「你小點聲!你是想把我震聾?」
「到底怎麼回事?」
「誰知道啊?我今天來得早,正好撞上邢安在宿管那兒辦手續,直接包了一整間宿舍。我當時眼睛差點沒凸出來,行李還是有人幫抬上去的。」
我當即愣在了原地。
仔細想想,從不住校的人出現在宿舍樓天台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合理。
「上去看了之後怎麼樣?」
程協的聲音突然闖進耳朵。
我抬起頭來,看見程協站在樓梯口離我我不遠的位置,而我出神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雜草還可以不算很高,該鋤了,綠植需要澆水。」
「下去的時候順便和宿管阿姨說一聲吧。」
程協轉身走下樓梯,回身看我一眼,看我還在原地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不走嗎?」
我這才想起,程協剛才在宿舍去吃餛飩的提議。
「嗯,走。」
我遲一步跟在程協身後,在程協和宿管攀談的時候垂眸望向掌心的打火機。
銀灰色的殼子上沾了我的指紋,在指腹的溫度下微微暈出一小塊明顯的痕跡。
耳邊響起邢安在天台貼近我耳朵說的那句——
「什麼時候給我?嗯?」
——再晚些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