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我躺在柔軟的床上,睜開發沉的眼環顧四周。
純白色的天花板,簡易風的吊燈,既不是宿舍,也不是獨居的房間的布置。
完全陌生的環境。
我擰了眉頭,想要撐坐起身,手背卻傳來刺痛感。
我抬手,剛好看見手背上沒入深層皮膚的針頭,順著手背往上看去,床邊還放著掛有輸液吊瓶的架子。
喉嚨還是有些痛,頭也有些疼,不過倒是比之前的狀況好上許多了,
看吊瓶上的標註,我現在正打著的,是還剩半瓶的消炎藥。
我用尚未輸液的另一隻手撐起了身子,發現這個房間比我想像中還要大。
我所在的應該是臥室,旁邊用透明玻璃隔開的還有兩個空間。
一個裡面擺著木色的書架,比圖書館裡的層數還要多,上面擺滿了書籍,書架旁邊還有沙發椅和同書架同色系的長桌,上面擺有咖啡、茶還有幾種排列整齊的杯子。
另一個空間明顯要小上一些,裡面只有一架鋼琴和一個琴凳。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是一套白色的家居服,上衣有些寬鬆。
手機不在視線範圍之內,旁側柜子上擺著一盒我再熟悉不過的薄荷香菸。
突然就安心下來。
藥液還有小半瓶,呆坐也是空耗時間,不如找點有意義的事干。
我掀開被子,握住吊瓶的架子推著下方的輪子走進旁邊的房間,挑了本感興趣的書,坐在沙發椅上翻看。
書翻了一半,房間的門發出響動,我抬眼向門口望去——
邢安拿了個瓷白色的小盅進了門,推門看見我不在床上,眉頭微微蹙了一下,視線立刻向旁側移開。
眼神相接的一刻,我舉起了手裡書的封皮展示給邢安,淡淡地笑了一下。
邢安的眉頭驟然鬆開,邁開長腿直接奔向我而來,抬腕把瓷白色的小盅放在我眼前的桌面上,眼底掠過一閃而過的笑意。
「怎麼你坐在這裡,倒像是我房間的主人似的。」
我張口剛要說話,被邢安抬手制止,從書架上拿了紙和鋼筆遞給我。
——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