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選手的聲音通過麥克風不時傳進耳朵,因此英語聽力最後的練習結果也不盡如人意。
早知如此還不如從外面借本書進來看。
於是我切掉聽力,摘掉半邊耳機,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禮堂側方關掉大半的窗。
外面的雨還在下。
我和程協出來得急,誰都沒帶傘。
事到如今才開始擔憂起比賽散場後的處境。
地上坐得太久不是很舒服,於是我拿了文件起身,就近找了最後一排的空座坐了進去。
台上三號選手展示完畢,後面還有兩位,兩位選手展示過後還有點評環節和頒獎環節。
還是把上次沒看完的推理電影補全吧。
電影的魅力明顯要比英語聽力大的多,對於一件事太過沉浸就會忽視掉外界的一切。
頭頂投下大片的暗影,身側坐著的人紛紛起身,我按了暫停鍵抬起頭,發現比賽已經結束了。
手機屏幕上的畫面定格在指認兇手的前一秒。
過於微妙的時間節點。
我摘掉耳機,同手機一起放進褲子口袋裡,揚起手裡的文件同台前的程協示意。
接收到信號的程協攔住了即將要離場的導員,我將手裡文件遞給程協,導員接過後看了一眼寄件地址,頓時明白了開場是何狀況。
「救場很成功。」
肩膀被輕輕拍了拍,導員拿著文件對我笑笑,先一步離開了禮堂。
我愣了一下,而後轉向旁側的程協。
「請我吃飯。」
「沒問題。」
程協比了個ok的手勢,向我豎起了讚揚的大拇指。
我攤開空空如也的掌心,看了一眼窗外,偏過頭對程協說道——
「沒傘,淋著回去?」
「門口等我,我去借一把。」
我回了個ok的手勢,和程協在樓梯口分頭行動。
剛出禮堂的學長學姐大部分手裡都沒有傘,出了門直接選擇找空位坐下等到雨停再離開。
因而我出了圖書館,站在平台上時並沒有出現想像中的擁堵場面。
沒帶傘的雨夜。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身處圖書館的那晚——
那時的我孤身一人,在滂沱大雨中孤立無援。
邢安撐著一把透明的傘,喝空了我手裡心血來潮從自動售賣機買來喝剩下的半罐檸檬汽水,眸色深沉地同我在很近的距離談話,眼睛裡裝滿了我的影子。
突然莫名想到同邢安相見的最初幾面里——
在同樣的地點,以停電為混亂開端的,我和邢安視線寂靜相遇的那個瞬間。
他端坐在側,手邊放了一把正在滴著雨水的透明長傘,瞳仁準確無誤地鎖定向我所在的方位,起身毫不猶豫地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