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喝完他的那份鮑魚粥,將我的空碗一併帶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裡拎了個小藥箱,拉過我的右手擺在他眼前,而後從中拿出碘伏、塊狀的紗布和繃帶。
昨天在警局纏的繃帶很緊,大概是拆除拍照的時候傷口滲了血,怕我出血所以才包紮得嚴密了些。
這會兒確實是覺得緊過頭了。
邢安用剪子剪破下面的繃帶,而後順著破口處一路剪到尾。
修長的手指握住裁剪的兩邊邊緣向上抬起,等到了傷口處,邢安立刻放緩掀起的速度,慢慢揭下了昨天的紗布。
三厘米左右的傷口中央有些見紅,但並不是出血,邢安拿起醫療箱內的鑷子,從醫療箱的格子裡揪了一團棉花沾上碘伏,輕輕地擦在我的傷處給我消毒。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喜歡悶聲不坑,但是在這個人面前,好像總是能迅速變得脆弱和嬌氣。
「疼……」
我哼唧一聲,將受傷的手臂抬起往邢安那邊送了送——
「吹吹。」
邢安握住鑷子看我一眼,用另一隻手握住我的掌心,真的彎腰在我傷口處輕輕吹了吹氣。
「還疼嗎?」
我看著邢安的眼睛,堅定地搖了搖頭。
得了便宜,我便不敢再賣乖,於是安安靜靜,一聲不吭地配合著邢安上完藥。
邢安包紮得既快又穩,手法熟練得仿佛醫護人員。
上次我在宿舍里被劃傷,也是邢安幫我包的扎。
「看起來好專業的樣子……」
「片場裡時常會出現些突發狀況。」
沒有人的技能是與生俱來。
我忽然想到劉玲曾經提過邢安從小便在片場了,也不知道是從幾歲開始學會處理這些的。
邢安包紮過後,原本纏繞到手肘的繃帶只留下五厘米寬,便不再像個木乃伊了。
我向邢安說了句「謝謝」,垂眸看著胳膊上纏著的白色的紗布,語氣輕柔地問邢安道——
「你說會留疤嗎?」
邢安收拾好藥箱,回身握住我的手,被日光映成金棕色的眼睛直直看進我眼底——
「不會。」
敏銳的人永遠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敏感的信息。
從邢安篤定地對我說不會的那一刻,我釋然了,不再去糾結傷口,而是偏過頭看向玻璃外的藍天白雲。
「難得的一天假期,我想出去逛逛。」
我淺淺彎起唇角,勾起手扯了扯邢安的手指。
「嗯。」
邢安應聲表示同意,我掀開被子,對邢安道——
「那你等我下樓去補辦房卡。」
「你坐著就行。」
邢安拎著藥箱起身,過了兩分鐘,我並沒有聽到任何開門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