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一身暗色西裝,見到我的穿著時眼睛亮了一下,同侍者點過單後,我和邢安對坐著,旁邊的高腳杯里,逐漸散出葡萄酒的香醇氣息。
邢安的目光極具侵略性,從我的眼角一直看到眉梢,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著抹笑意,將我的耳朵徹底染紅。
意面吃了一半,我便被邢安盯得受不了,藉口去洗手間,快步離開了座位。
聰明如邢安,這會我想對方大抵也能知道,今晚的約會我到底是何用意了。
坦白是件相對困難的事情,但是我願意為了邢安嘗試。
我洗了把臉,對著鏡子默默為自己打氣。
洗手間的拐角處傳來腳步的聲響,我側過身準備避讓,卻見來人正是前兩天挨過我一拳頭的姜遠修。
剛剛湧上的緊張感與羞怯感頓時消失無蹤,我冷冷地看著一旁微笑著進來洗手的姜遠修,心情一下子變差起來。
陰魂不散這個形容詞,真的很適合姜遠修。
「怎麼突然約了這么正式的餐廳?明明這一點都不符合你往常的品味。」
姜遠修拿出胸口裡的手帕,擦了擦手,而後直接將手帕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人都是會變的。」
「是你變了,還是只是為了今晚而特意改變的,還不好說。」
姜遠修從頭到尾看了我一眼,彎起唇角,以一種審視的角度繼續譏諷我道——
「我就說今天這件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當初在店裡你向邢安索要的那一件啊,太久遠了,款式放在現在老土得很,抱歉抱歉,我現在才想起來這回事。」
「沒事我先走了。」
我無心再去理會那些鋒利的詞語,也沒有耐心同瘋子交談,冷著臉轉身便要離開。
「怎麼會沒事呢。」
姜遠修端起胳膊,站在洗手間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你的事與我無關。」
「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我說了,你的事,與我無關。」
我冷聲重複了一遍我剛才的話,上前一步,想要徑直越過他出門。
姜遠修卻一反常態地向左讓了一步,仿佛篤定了我不會先一步離開,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你約邢安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
「那又能代表什麼呢?」
我嗤笑一聲,絲毫不在意他的挑撥。
「我不是說今晚。」
姜遠修彎起嘴角,對著我徹底笑開——
「我說的是,每一次。」
心頓時沉了下去,想要離開的步子根本往前邁不出一步。
「你真的以為你和邢安的這幾個月可以比得過我和他在一起的幾年?」
「他如果真的在乎你,我也就不會每次都會出現在你和他的對面了,特別是今晚,不是嗎?」
「你穿著他送你的衣服,只不過是想再一次勾起他對你的回憶罷了,但其實你對他而言,只是一時新鮮的玩具罷了,根本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