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駕駛位,盯著信號燈內心煩躁,伸手摸向大衣內測口袋裡煙盒的瞬間——
綠燈亮了。
踩下油門,按照助理找到的地址找上了門,我換上職業式的微笑,抬手敲門。
說盡好話並且許諾好處,昨晚的店員才答應帶著監控視頻出席澄清。
下樓的時候,助理剛好也拿到了昨晚周逸潮在店裡買手機的監控錄像。
在去往英爵的路上,我不斷用著柔和的語氣開口禮貌安撫。
副駕駛上已經靜音的手機從未停止過響動,各大媒體的記者正在輪番打著電話。
我索性直接按了靜音鍵。
帶著人進了英爵的大門,我一邊拿著助理的手機通知法務部擬好起訴文件和澄清聲明,一邊緊盯著澄清現場的發言。
只要我還是經紀人一天,就絕不會容忍讓這些見不得人的旁門左道傷害到我手底下的藝人。
即便真要毀了前途,周逸潮也只能毀在我手裡。
確認沒有任何紕漏之後,助理將人證物證和聲明全部上傳。
至此,危機解除。
然而仍有另一件事急需處理。
記者的電話進入了暫時的休止,我拿起手機,深呼吸了兩個來回,才點開了邢安的微信。
我將英爵在凌晨的聲明轉發給了邢安,然而卻沒有任何回應。
一整個上午,我在辦公室里如坐針氈,終於在午時,我等到了邢安的電話——
「今早幾點起的?」
低沉的聲音從聽筒另一端傳來,因為過於久違,導致我握著手機微微愣神,過了半分鐘才做出應答。
「四點。」
「凌晨一點的爆料,五點的聲明,一個小時的處理時間。」
聽筒那邊傳來吸菸的吐氣聲,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緊接著便聽邢安道——
「小桐,好手段。」
聽不出喜怒的語句。
曾經那個最親密的稱呼在耳朵里炸開,痛感自心臟開始蔓延全身,我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害怕我換角?」
聽筒另一端很快便傳來一聲輕笑。
邢安,依舊還是那個洞悉一切的邢安。
我攥緊拳頭,指甲嵌進肉里,在痛覺的驅使下發出音節。
「是。」
「可以不換,但有條件。」
邢安吸了口煙,不緊不慢、壓迫感十足地繼續說道——
「無論任何場合,都不能避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