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裡提著給自家孩子買的東西,關我何事。
我克制住想要一把拉開邢安的衝動,語氣不善地說道——
「我著急回家。」
「你這是在避開我嗎?小桐。」
這幾年什麼樣的人基本上都見到過了,如今我才算領悟到,什麼叫做「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的真諦。
從一開始,邢安就打定了主意要我送他。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是不送,也得送了。
我咬著牙對邢安道——
「邢導真是好口才。」
「彼此彼此。」
邢安笑笑,見我妥協,便直接繞過車頭,帶著一袋子甜食坐進了副駕駛。
我認命地坐進駕駛位,邢安將袋子放在腳下,將座椅向後調了調。
我發動車子按照邢安的指示繞進小區,行過一段路後停在他家樓下。
「上去坐坐?」
「不了,著急回家。」
生怕邢安故技重施,於是我別過頭,乾脆封了對方的口。
「明天見。」
如果可以,最好還是不要見得好。
邢安打開車門下了車,我垂下目光,發現對方並沒有拿購物袋。
我搖下車窗,將袋子提到上面,探出頭道——
「邢安!」
「買給你的。」
邢安回身對我笑笑,頭頂路燈散開的白色燈光落進他眼底,模糊成一片皎潔的月色。
和收銀員完全一致的口徑。
究竟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啊……
我為剛才的誤會面上一熱,打著方向盤,一腳油門離開了原地。
我把兩袋甜品提回家,直接扔進了柜子里。
邢安的態度,根本琢磨不透。
晚上躺在床上,我破天荒地失眠了半個小時。
第二日去片場,也是將將好趕上開機。
而今天,是邢安這部電影殺青的日子。
電影的最後一幕,周逸潮飾演的角色在最後才得知對方深愛自己的真相,於是不顧一切地飛奔去機場,最終拉住了那隻行李箱上的腕骨。
似曾相識的場景。
完全不同的選擇。
我不知這究竟是不是邢安給我的暗示,或者說現在已經完全淪為了某種明示。
隱約和我同他的過去有所牽連,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心也不得安分。
當初在餐廳洗手間發生的一幕幕畫面,清晰地在腦海中迴轉,周身上下開始泛起的痛感,無比清楚地提醒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