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遇,人已經引開的差不多了,但我這邊堅持不了太久,你們抓緊時間。」
事到如今,暫避鋒芒才是最重要的。
掛斷電話後沈遇沒有片刻猶豫,一把捉住季宴禮的手掌,把人連扯帶推地趕出了病房。
因為時間緊迫,思維也高度集中,沈遇並沒有捕捉到在他觸碰到季宴禮手腕的那一刻,後者眼神中亮起的微弱光芒。
季宴禮雖然腦子瓦特了,但智商仍舊是在線的,經過剛才那陣兵荒馬亂,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一路上都非常聽話的跟隨著沈遇的節奏,乖巧的不像話。
和沈遇記憶中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醫院裡人多眼雜,有好幾次他們快要被人認出,還沒等沈遇想到什麼脫身的法子,季宴禮就一個跨步上前,把人護到自己身後,略帶喑啞的嗓音從口罩中傳出。季宴禮不愧是混跡娛樂圈多年的影帝,身上散發出的氣場肉眼可見的強大,他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十足的不容拒絕的重量,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趁著對方愣神的時候,季宴禮便帶著沈遇快速撤退。
沈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該護著病號的他竟然被反客為主,成了被身為病號的季宴禮保護的人。
沈和源不愧是可靠的大哥,路上雖說有些波折,但當兩人抵達門口時,已經幾乎看不見記者的身影。
因為才剛出了車禍,沈和源並不放心沈遇在身體完全恢復好之前獨自駕車,還提前抽空吩咐好了自己的助理在外接應。
沈遇一眼便認出了總助的車子,便推託著季宴禮馬上上車。
可原本乖巧配合的季宴禮又頓住了腳步,像是深深紮根在地面上的石墩子,任憑沈遇如何推動,他也不動如山。
「你放心,我哥助理駕駛技術高超,是多年的老司機了,這次絕對不會再出車禍的。」沈遇以為這人因為剛出了車禍的緣故,還存在創傷後應激障礙,又回想到剛才一路上他的表現,這才有了些難能可見的好脾氣和耐心,與他慢慢掰扯解釋。
可誰知道說著說著,季宴禮竟然又在他眼皮子底下露出了那副他最討厭的,一副諱莫如深,誰也看不透他心思的狗模樣。
沈遇還以為他這腦子瓦特的後遺症這麼快就恢復了,結果下一秒,男人那冰涼如數九寒天的嗓音響起:「你怎麼在這?」
這句話並非是對著沈遇,經常和他互懟的沈遇很清楚,季宴禮每次要和人干架的時候,都會繃直了身體,微微蹙眉,搭配上冷颼颼的眼神,能凍得人當場成為冰雕似的——這一次被質疑的對象,換成了沈和源的助理。
悲催的打工人總助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兩眼茫然。
和他同樣茫然的,還有他的小老闆,大老闆的弟弟,沈遇。
季宴禮涼薄的眼神上下打量那人一眼,下一秒又無縫切換了面對沈遇的那副委屈表情,扯了沈遇的袖子,像個活活被欺負了的小學生似的對沈遇告狀:「老婆,就是他騙我噶你腰子的,他想拆散我們!」
還以為有什麼豪門恩愛情仇的一線吃瓜群眾沈遇兩隻耳朵都快豎成天線了,結果就被他這麼一句振聾發聵的話頂了回去,一口爛瓜嗆得他連連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