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路過父親母親身邊,季宴禮也顧不得他們驚訝的眼神,只讓人馬上請醫生過來。
季宴禮沒有絲毫猶豫,把人帶回了自己房間,像是放下什麼珍貴的易碎物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自己床上,隨後立刻蓋上被子,取出體溫計開始測量體溫。
醫生還在趕來的路上,季宴禮實在不放心,測量體溫的時候還在不停搜索該如何照顧病患。
他本想了解清楚情況好對症下藥,不想越搜索越心涼。
沈遇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燒得難受,似乎疼痛都鑽入了骨髓,偏生身旁還有道聒噪的聲音一直喋喋不休。
「小遇,你吃點粥好不好,醫生說這個暖胃,能讓你舒服些……」
沈遇眉頭緊蹙:「不要,我討厭喝粥。」
他胃裡的積食方才都還沒消化完畢,現在這人就要追著他喝粥,想撐死他可以直說的,倒也不用如此委婉。
被拒絕一次後,那道聲音依然不肯放棄:「那、那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啊?」
沈遇用盡全身上下最後的力氣翻了個白眼。
廢話。
他現在看上去是很健康無恙的樣子嗎?
沈遇很想跳起來揪住季宴禮的耳朵數落他一頓讓他好好閉嘴,結果等他有什麼動作,胃裡一陣酸澀,沈遇實在忍不住,蜷起身體乾嘔一聲。
好不容易等挨過了乾嘔難受的症狀,不等沈遇抬手,另一隻手搶先一步,指腹溫熱,擦去了他眼角漫出的生理性眼淚。
「啪嗒」。
手背迅速蔓延開一片濕潤。
沈遇身體又是一僵。
他抬起頭,眉頭緊鎖,緊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字像是從喉嚨最深處擠出:「你、又、怎、麼、了?」
天殺的,他都難受成這樣了還沒哭,季宴禮竟然還先哭起來了?
季宴禮一雙下垂的狗狗眼滿是紅血絲,鼻尖也帶著淺粉,囁嚅著:「疼痛、厭食、嘔吐……醫生說,小遇已經到了胃癌晚期……我不想失去小遇……」
沈遇伸手摁住突突直跳的青筋:「哪個醫生說的?」
季宴禮老老實實地上供出自己的手機,沈遇模糊的視線一掃,看到了經典的藍白搜索框配色。
沈遇:「……」
沈遇用盡全身上下最後一絲力氣,將他的破手機丟到季宴禮懷裡。
放著正經醫生不看,非要去網上找什麼庸醫,某度看病癌症起步,季宴禮你這狗東西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原地去世是不是啊?!
路上堵車耽擱半天的醫生終於還是趕在季宴禮狗帶之前感到了病人床前。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視線在一臉蒼白的像是死了老婆的高大男人與躺在床上氣的胸腔不停起伏喘氣的青年面前來回打轉,一時間竟然分不清究竟誰更有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