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起來機靈的孩子只是乖巧地扯著他的長袍,仰頭喊他兄長,指著一株柳樹問他,那是不是當年推死去的地方。
那其實不是推當年藏身的柳樹,但他在那樹上感覺到了推遺留的意志,面對孩子的提問,寒食忽然啞然失笑。
因為那柳樹身上有推追求政治清明的意志,而「清明」剛好是這孩子的名字。
彼時人間也因政治清明,海晏河清、四方無恙。
但是寒食依舊對人間的帝王生不出太多親近之意。
因為他們位高權重,僅憑一道旨意,就能改變他們的存在。
時期,寒食和清明之間便成為了相互依存的關係,寒食對此沒有反感,大抵是因為對方是清明,可他仍然沒有辦法否認——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的力量。
只不過寒食看了太多滄海桑田,也經歷了足夠多的物是人非,所以面對自己時而強盛時而薄弱的力量變化,也已然熟視無睹了。
只是清明會擔心。
寒食大抵也能理解清明的憂慮,因為人們斷火冷食的緣故,他常看起來羸弱而蒼白。
上巳還同寒食開過玩笑:「有時見到你,我也頗為膽戰心驚,覺得你會同蜉蝣一般,朝暮間化成灰,轉而隨東風去了。」
當時上巳說這句話的時候清明剛好在,寒食見清明臉色因此變得不妙起來,便笑著和上巳轉移了話題,結果須臾過後,清明忽然撞進他懷裡,像個孩子似地埋在他胸口,也不說話。
他只好輕聲哄著清明,終於讓清明抬起了頭,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與此同時,上巳在一旁嘀咕了一句:「怎麼還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
清明也聽見了,他回頭看了上巳一眼,然後模樣乖順著對兄長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聽到上巳的話有些控制不住……」
寒食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小孩兒的背,然後低聲對清明說:「你不是喜歡盪鞦韆嗎?現在外頭天氣很好,去玩一會吧。」
哄走了清明,他才對著上巳說:「以後別說這種話了,畢竟清明還是個孩子。」
「孩子?」上巳難得有些驚訝的樣子,嬌俏的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敢置信,「他年歲可和我們差不了多少。」
「寒食兄,你不覺得……你現在太寵他了嗎?」
上巳接著說:「我沒記錯的話,那鞦韆可是我們姑娘家才玩的。」
「無礙。」
這兩個字近乎脫口而出。
寒食看向已經在盪鞦韆的清明,那張青澀的臉上露出的笑容,堪比三月時分的春光,明亮得像是一場溫暖的夢,於是他就這樣看著他,不自覺地又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