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質問都狠狠戳在了付霖的脊梁骨上,特別是當杜嘉臨提起那個名字和他的父親的時候,男人便像是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一樣,他忽然對杜嘉臨發出了近乎癲狂的回應:「可他認識俞冀安!他還姓邢,他怎麼可能和邢長空沒關係?!」
他的嗓音聽起來神經質極了。
「付霖。」
青年沉下嗓音喊出了對方的名字,他的眉眼也變得銳利了起來,語調發冷陰沉:「你還記得你是什麼身份,對吧?」
深夜裡月光飄然灑落,連帶著青年的神情也變得冷漠了幾分。
「從第一天開始,我就和你說過了,我喜歡聽話的,你不會忘了吧?」他輕笑著:「你要是真的忘了……我其實也不介意放棄一個一事無成,還討不了自己歡心的情人。」
兩人的談話戛然而止,因為杜嘉臨驀然掛斷了電話。
他頭一次將話說得這般不留餘地,就好似付霖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一般,可他看起來卻完全不像是憤怒至極的模樣。
杜嘉臨掛斷電話後沒有立刻返回房間,他繼續吹著涼風,即使連骨頭縫裡都似浸入了涼意也不在乎一般。
他的指尖輕觸著手機屏幕,《城春》開機儀式上流出的照片便映入了他的眼底。
發白的指尖落到了人群之中格外醒目的少年臉上,他看似百無聊賴般打開了對方網絡上的官方資料,不由失笑。
的確是很官方的介紹,不算空白,卻也達到了另一種程度上的滴水不漏。
杜嘉臨又按回到了顯示那幾張圖片的界面上,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他在心裡道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俞冀安。
翌日,《城春》劇組早早開工。
劇組開機第二天的第一場戲,還是男主角秦渡的主場。
此時,邢望正被化妝師按在座位上化妝。
他今日的妝容與昨日不同,因為他今天要演的那一場戲,是秦渡尚且處於荒涼之地時,被秦家人找上門來的戲份――
而這,也是眾人在試鏡秦渡這個角色時,他們需要演繹的片段。
邢望也是因為這個試鏡片段,才得到了劇組編劇和副導演的肯定。
《城春》劇組的現任編劇姓崔,叫崔璜,是個瘦瘦高高看起來有些孱弱的年輕人,只是只有真正認識崔璜的人才明白,這人遠沒有看起來那般脆弱無害。
比起劇組傳聞中脾氣最不好的的副導演,這個崔編劇,才是最不好相處的那一個。
崔璜雖然年紀不大,但他才華橫溢,寫出了不少爆款劇本,可是這些優點架不住他性子執拗孤僻,所以很多導演都和他處不來,就連違背他心意的資方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