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哪敢受這個啊?
他連忙俯下身來了個大拜,口中連聲:「下臣不敢。」
他這一矮身,就把身後的人露了出來。
那是個一身粗布衣服的馬仆。方才就是這人把那匹黑馬牽出來的,周行訓把馬接過來之後,他就悄無聲息的退到了一邊,整個人都沒什麼存在感。
但這會兒、盧皎月的目光卻忍不住落過去。
很熱嗎?
這個人出了好多汗。
第9章 帝後09
盧皎月說的「出汗」是真的出了好多汗。
如今雖說已經開了春,但氣溫還是不太穩定,哪天太陽稍微不好一點,溫度就要猛地降下好幾度。今日倒是個給面子的晴天,溫度很是宜人。
可是那個人卻似乎並不覺如此。
他像是身處烈日炙烤的盛夏一樣,衣襟、領子和腋下的轉折處都被汗水浸了一層深色的痕跡,透明的汗珠順著他下巴往下滴。
這明顯不對勁。
盧皎月下意識地想打開系統插件看看有什麼問題,可是場內的驚呼先一步傳來。
原來是那匹不太樂意被騎但還是勉強能被駕馭的馬突然發起了狂。
它先是拼命地撂著蹶子試圖把背上的人摔下來,在失敗之後開始向著一個方向猛衝又驟停急轉,周行訓自始至終都死死攥著馬韁穩坐其上,可那馬竟直接人立而起。
馬匹的嘶鳴在這寬闊的空間盪開,它前蹄高高揚起,只讓後肢支撐著身體。在馬背上的周行訓因為這動作,上半身幾乎與地面平行,他雙腿夾緊馬腹、手臂繞著韁繩打了個轉,縮短身體和馬頸之間的距離。
變故發生得太快,在場的大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就算回神的,也沒有意識到這裡面的問題:畢竟這是一隻畜生,畜生突然發狂、是誰也沒法控制的。
但是周行訓還是察覺了不對勁。
這匹馬被人動過手腳。
雖然見獵心喜,但是周行訓還是知道自己行為的危險性的。在拉著盧皎月摸馬的時候,已經趁著機會把馬鐙韁繩馬鞍全都檢查了一遍,沒想到手腳居然動在馬上。
……倒是謹慎。
周行訓「嗤」了聲,抓著韁繩的手越發用力,整個人都往前壓,硬生生把胯下的馬逼得重新落地。
而與此同時,意識到動手腳的並不是周行訓一個人。
幾乎是下意識地,在驚呼聲傳來的一瞬間,盧皎月本已經移開的視線牢牢鎖定了那個流汗的馬仆,對方也在這時候抬起了頭。
似乎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將注意力落在一個小小的馬仆身上,那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