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性地抱了過來。
帶著熱度的體溫從接觸處傳遞過來,脊背上覆蓋了一隻手掌,周行訓似乎想要安慰地拍拍後背,但是收斂著的力道忽輕忽重,莫名顯出一種小心翼翼的笨拙來。
盧皎月只覺得剛才壓下去的怪異感再度升起,她整個人都不自在地僵硬起來。
但是不等那股氣氛再度醞釀,盧皎月就聽周行訓搜腸刮肚了半天,乾巴巴地吐出了三個字,「他該死。」
盧皎月:「……」
她從周行訓的行為上判斷,對方確實是打算安慰人的。
但是——
安慰得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雖然被哽了這麼一下,但是那股熟悉的、面對周行訓時的無力,讓盧皎月忍不住生出點親切來。
周行訓還是那個周行訓。
她剛才覺得奇怪,果然是因為自己精神太緊繃了吧?
這麼想著,盧皎月居然詭異地放鬆了下來。
另一邊,周行訓雖然安慰人的能力不怎麼樣,但是在察覺人心情上面,倒是依舊敏銳。
他幾乎立刻察覺了盧皎月的情緒變化,手上拍撫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下一秒,他若無其事地繼續。
小半刻鐘後。
盧皎月面無表情:「陛下。」
這人是打算給她搓背嗎?!
周行訓:「……」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坐直,假作無事發生地繼續開口,「皇后要再睡一會兒嗎?醫官說你要多休息。」
盧皎月搖頭,「不了,睡不著。」
周行訓聽了這話,臉上那股散漫的神色卻微微收斂。
他皺著眉盯著盧皎月看。
因為是被噩夢驚醒的,盧皎月臉上還帶著很明顯的疲憊和憔悴的神色,雖說是比剛醒的時候放鬆了點,但是精神依舊不太好。
周行訓只盯著看了一會兒,就果斷道:「再睡一會兒罷。」
他說著,已經行動力超群地翻身上了床,逕自掀開被子鑽了進來,手臂一攬就把人帶著躺下,剛才披過來的那件外袍被這動作掀到了地上,周行訓卻並沒有去管的意思。
他四肢並用地纏住了盧皎月,自己先閉上了眼睛,口中道:「睡覺。」
盧皎月:「……」
這不可能睡著吧?!還有、幹什麼擠在一起啊?去用你自己的被子去!!
盧皎月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睡著,但是事實就是,聽著身邊耳邊平穩又綿長的呼吸聲,她的意識居然真的一點點渙散下去。
睡過去之前,盧皎月覺得:完了、她這一覺起來肯定得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