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皎月愣了一下,「什麼?」
順著周行訓的目光看向掌心已然結痂的傷口,她下意識地蜷了蜷,些微的刺痛喚醒了記憶,她終於回想起來,被劫持的事其實就發生在昨天。
明明前一天晚上才被噩夢驚醒過,可是這一天從一睜眼開始就過得過於豐富多彩了,她居然沒有多少閒暇去回憶那會兒的驚心動魄。
這會兒再回想,卻覺得薄薄地蒙了一層紗。
她仍舊知道那時候發生過什麼,但是那種情感上的共鳴卻被削弱了下去。
盧皎月晃了會兒神。
最後還是輕輕抿了一下唇,低聲:「謝謝。」
……漲工資這事,還是下次吧。
夜晚的風有點冷硬,可是身後貼了一個火爐一樣的身體,絲毫覺不出寒意。
結實的手臂從身側環過,讓人莫名生出一種安心感來。
周行訓難得安靜了一會兒。
他從盧皎月說完那聲「謝謝」之後便沒有出聲,靜謐夜色之中只有陣陣蟲鳴,幽靜得有些過分了。
就在盧皎月以為周行訓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卻聽見他輕問:「阿嫦知道我剛接手魏州軍時的事嗎?」
盧皎月「嗯?」了一下,「陛下是說源定城那一役?」
少年將軍,一戰成名。
雛鳳清聲,從此世人為之震動。
周行訓似乎低低地笑了聲。
他一向喜歡被人誇獎功績,可是這次聽到曾經的勝利被提起,情緒卻好似並沒有太昂揚,只是這麼笑了一下,就又接著道:「那都是後來的事了,我說的是更早一些。」
盧皎月搖了搖頭:「那倒是不知了。」
這個人的名字好像是一場場光輝燦爛的勝利鑄就的,從源定城外的那場漂亮的營救戰開始,到帶兵突襲、兵破長安為止。但是那一次次勝利之外的東西,卻鮮有人知。
微薄的月光只吝嗇地灑下一點點光亮,周圍的一切都只顯露出一點依稀能辨認的輪廓。
盧皎月察覺背後的壓力稍微重了一點,似乎是周行訓往前靠了靠,他低著聲,「我爹是戰場上的舊傷復發,急病去的。」
盧皎月沒想到他以這個話題為開頭,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該不該說一句「節哀」。因為周行訓的語氣挺平靜的,是時過境遷、並不再需要人安慰的那種平靜。
果然,他並沒有在這句話上多做停留,又很快接上,「他臨終前交代了我兩個可信部將,一個是七哥,一個是曹老將軍。」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