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盧皎月也沒打算和一個病人分辯什麼,只是順著他的話接,「好好,沒發熱。就是叫醫官來看看,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不用喝藥。真要是有事、看看能不能扎針。」
盧皎月覺得,她哄鄭家的那個三歲小表弟也就是這樣了。
周行訓倒是有點好處,他就是不喜歡喝藥,倒是不怕扎針……比三歲小孩成熟一點,也就五歲吧,不能更多了。
周行訓卻依舊沒有鬆開。
他呼吸又重又急促,整個人都不自覺往盧皎月身上貼,盧皎月倒是能理解他這會兒想貼點涼的給自己降溫的感覺,但是溫度這東西是傳導的啊!以她現在都快被蒸熟了的情況,也沒有比周行訓涼到哪裡去。
他埋首在盧皎月頸側小聲哼著:「阿嫦、抱一會兒、你讓我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就好了。」
滾燙的熱氣從頸側拂過,說話間炙熱的嘴唇似有若無地碰觸著那一小塊肌膚,細密的戰慄感從碰觸的地方擴散開,盧皎月不自覺僵了一下。
她壓下微微急促的呼吸,再次抬手推人,這次語氣重了許多:「你鬆開。」
周行訓呼吸越發不穩起來,卻沒鬆開手,只是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阿嫦」。
盧皎月:「……」
叫她有什麼用?她是什麼人形退燒藥嗎?!
這人發燒後是這麼黏人的個性嗎?
盧皎月這麼想著,下一秒頭腦卻空白了一瞬。
頸側的觸感滾燙又濡濕,因為離著耳邊太近了,那舔舐間黏膩的水聲分外清晰地傳入耳中,一併聽見的還有他的吞咽聲。
盧皎月:!!!
她腦子炸開了。
……
半刻鐘之後,盧皎月眼神放空地看著床帳。
一開始麼,確實挺措手不及的。但是這會兒她已經能心如止水、甚至還有點想笑——怪痒痒的。
像只狗子,又舔又拱的。
盧皎月甚至沒忍住擼了兩下頭毛,給他換了個地方:別舔著痒痒肉。
畢竟這種時候要是笑出來,怪不禮貌的。
盧皎月放空著想了一會兒,倒是找到了原因:「因為那半隻鹿?」
周行訓哼哼了兩聲。
大概實在難受了,這聲音聽起來還怪委屈的。
盧皎月:「……」
她一邊在心底哀嘆著「這都叫什麼事啊?!」,一邊輕輕拍了拍人,示意他稍微讓開點縫隙、別貼得那麼緊。
周行訓不情不願地稍微退開了點,但是手仍舊緊緊環在腰側,仿佛怕人跑了似的。
盧皎月:行了,知道啦。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