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皎月:「嗯?」
「周行訓會認錯」這件事實在是令人意外,而且被當成「錯誤」的這件事也同樣令人不解。
周行訓哼唧了兩聲,似乎不大願意承認,但還是撇著嘴慢吞吞地,「阿嫦你沒見過那時候的我,可囂張了,誰都不放在眼裡,看著就很欠收拾。」
盧皎月:「……」你以為自己現在就不囂張了嗎?
合著她現在看見的這個、居然還是個削弱版本的?
低沉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那樣的人帶兵,是打不贏勝仗的。」
「太驕了,也太躁了。」
「阿嫦你剛才聽見曹敦吉說的了吧?他覺得這一仗一定會贏。軍中大部分人都這麼覺得。」
「但是這世上是沒有『一定贏』的仗的。」
「……」
「從來都沒有什麼必贏的局面,十倍的人數不是、百倍的經驗也不是。」
「人在死境之中,總能做出此前無法想像的事……」
周行訓這麼緩慢又認真地陳述著。
他似乎漠視著人命,但偏偏又從另一個角度對生命存著一種說不出的敬畏。
盧皎月忍不住抬頭看他。
視線對上,周行訓輕輕笑了一下,「阿嫦知道了吧?我為什麼讓他們走這麼慢?」
「有些事情,靠說是沒有用處的。」
「得用緩慢又枯燥的行軍,一點點磨掉那些情緒。」
他當年就被親爹壓著,一點點把那些輕狂又傲慢的情緒敲打了下來。
只是他終究沒有等到父親所說的「弱冠」。
盧皎月愣了好一會兒,忍不住低嘆:「陛下有位好父親。」
周行訓沒否認,他貼過來蹭了蹭,「阿嫦現在也叫他爹啊。」
一副很大方的「共享親爹」的語氣。
但緊接著就唉聲嘆氣地抱怨,「就是他死得太早了,沒那個福氣親自聽你去叫。」
盧皎月:「……」
說實話,周行訓身上這種看淡生死的灑脫,盧皎月覺得自己這個死過一次的人都很難比得上。
周行訓故意壓著行軍速度,讓本就枯燥的行軍變得越發無聊。
不過這倒是不影響他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盧皎月隱約覺得周行訓這段時間有越發玩脫了的趨勢,但是鑑於之前對方對行軍速度的那一番發言,盧皎月覺得這個人還是心底有數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