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認了周行訓這做法。
大半夜的不睡覺其實挺無所事事的,周行訓撈著盧皎月說起了現在的戰況。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這會兒局勢已經很明朗了,連戰告捷,獻城的獻城、投降的投降,現在還死扛著不退的只有博州治所博宜一城而已。
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周行訓發揮,他只沉思了一會兒,就用一種很說書人的腔調開口,「馬公緯現在有上中下三策。」
大概是茶樓酒館混跡多了,周行訓這話說得很有點那個味道了。
盧皎月現在很需要點東西轉移一下注意力,倒也配合他:「哪三策?」
周行訓也乾脆:「上策,他現在就出城投降,跪在地上磕頭、求我放他一馬。」
盧皎月:?
這聽起來不像是個正經上策。
她忍不住問:「他這麼做了,你會放過他?」
周行訓高高挑起一邊的眉毛,語調驚異:「怎麼可能?這可是叛亂!」
他像是意識到什麼,聲調壓下去,用一種讓人能明顯感覺到憂慮的憂心忡忡語調接著,「阿嫦我知道你心軟,但有些事是不能開口子的。我這次要是放過了馬公緯,就相當於告訴天下人『叛亂之罪,亦可赦免』。這樣不行,這要出亂子的!」
他像是強調一樣,還使勁搖了搖頭。
盧皎月莫名地從中聽出點諄諄教導的感覺。
盧皎月:「……」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jpg
這種事她當然知道啊!
她噎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但你說是『上策』?」
周行訓這下次聲音平靜多了,帶著種不需要思考的理所當然,「我會給他一個痛快的。」
盧皎月不由沉默。
她突然意識到、周行訓之前的話其實沒什麼問題。有些事,「知道」和「做到」完全是兩碼事。
周行訓略微察覺點氣氛的不對,但是又不太理解。
他摸索著點了燈,低頭看過去,對上盧皎月奇怪又疑惑眼神,「怎麼點燈了?」
剛才那點不舒服的感覺立刻就拋到腦後,周行訓特別坦誠,「想看看你!」
他滿臉寫著『你真好看』。
盧皎月:「……」
這人有時候會不自覺地甜言蜜語,殺傷力還挺大的。
盧皎月有點不自在地別了一下臉,模模糊糊地「哦」了一聲,又有點納悶:雖然周行訓從來不掩飾自己是個顏狗,但天天看、再好看的臉也麻木了吧?他每天都這麼新鮮,就很怪。
周行訓不知道盧皎月所想,他看著那泛紅的耳朵尖,忍不住又笑了。
阿嫦都不知道,她耳朵特別容易紅,有時候吹口氣都會變顏色,伏在她肩上說話,沒一會兒耳朵就染上了淡淡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