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和忠舒了口氣:還好,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畢竟是周行訓親自點過名的人,好用是好用、但是處理起來也很棘手。他處置得重了是打周行訓的臉,但要是任由人踩著自己往上爬……可以預料到、他那本來就是靠爹的面子又得往下狠跌印象分。
提著的心放下,曹和忠再看人又覺得順眼起來,「行吧,起來說話。說說是什麼恩典。」
……
曹和忠那邊忙著明確上下級關係,這邊周行訓也挺忙的。
雖說軍中比武的安排是扔給曹和忠了,但是還是許多其他的瑣事,周行訓對此表現了難得的熱情,居然沒有嘴皮子一碰、萬事不管的撒手,而是凡事親力親為。
這邊盧皎月正翻著封賞名冊,看著一個略微奇怪的數字,忍不住低低地「咦?」了一聲,但還沒來得及開插件驗證,旁邊就湊過來一顆腦袋。
盧皎月眼疾手快地把剛打開的插件關上了。
傷眼睛。
周行訓對此完全沒有什麼自覺,湊過了瞄了幾眼,就異常肯定道:「抄錯了。」
盧皎月「嗯」了聲,「我也覺得奇怪。」
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判斷其實也是種能力,反正盧皎月覺得自己沒法像周行訓那樣一口咬定什麼。
正這麼想著,旁邊周行訓已經很有行動力地起身,「這是入冊的抄錄,掌記官那邊應當有原本。阿嫦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話沒說完,人就已經跑出了屋,盧皎月的那句「等等」根本沒來及說出口。
盧皎月:「……」
倒也不必親力親為到這地步。你讓人跑個腿不就行了?!
她有點兒懷疑周行訓是單純的坐不住想開溜。
這次倒還真不是,周行訓巴不得在屋裡多呆會兒呢。
只不過這種調底本原件的東西許多時候都需要主將印信,覆核的流程很麻煩,而且底下的士卒不識字,一旦涉及文書類的東西就很容易拿錯。這麼來回折騰幾趟,他自個兒都夠去拿八回了。
只不過周行訓剛剛走出去沒多一段,就聽見一陣琴聲。
彈得……還行吧。
手收得太緊了,偶爾有幾個跨度大的音顯得不連貫。
周行訓下意識地在心底里點評了幾句,倒也沒太往心裡去,往那開著的院子們里瞥了一眼,就打算接著往前。
只是他的目光剛剛落過去,那調就崩了。一陣指甲剌過琴弦的刺耳噪音直灌耳朵,周行訓簡直是忍不住露出個牙酸的表情。
不行就別彈啊。
每回都來個這樣式兒的,他耳朵還不夠受罪的呢!
他不由地瞪了人一眼,抬腳就想快步走開。
但是下一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腳步突然頓住了,若有所思地看過去。
裡面的女人強撐著露出了一個笑容。
臉色慘白慘白的,恐懼讓她面頰上的肌肉都在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