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
她其實知道周行訓是什麼意思, 忍了忍到底把那快跳起來的青筋按下去, 開口道:「流言四起、人心生變,放任不管容易滋生禍亂。」
在這種時候宣揚「天譴」,不是蠢就是壞。
而真正站在朝堂上的、是沒有蠢人的。
那就只能是後者了。
別以為古代就沒有輿論戰, 重金行賄他國之臣,使之在君上面前陳利己之言, 更是打仗時候的基操。周行訓自己就幹過:當年在趙帝面前力陳「長安之固, 賊不敢來犯」的那位,現在已經是新朝重臣了。
周行訓遲疑著點頭:「是這樣沒錯。」
道理是這個道理,他確信阿嫦明白的,但阿嫦卻是個很明白法理又意外講人情的人。
可這次她居然沒有留情面?
要知道這次不是士卒、不是敗軍之眷, 而是真真正正的朝廷臣子。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她會同情殉死的士卒,會憐憫敗將的女眷, 甚至會為宮妃求情,但卻並不是為被處死的世族大臣有絲毫動容。明明前者微不足道又與她毫不相干,後者才是她出身之所立足之處。
周行訓這麼想著,也毫不遮掩地說了出來:「阿嫦,你好奇怪。」
盧皎月:???
周行訓到底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奇怪?!
可是對面的人說完之後卻眼睛明明燦燦地笑了起來,仿佛這句「奇怪」是什麼特別大的誇獎一樣,簡直讓人氣都氣不起來。
當然是誇獎。
千篇一律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獨一無二才是最難得的。阿嫦看起來那麼乖,或許是最不守規矩的那一個,他其實很早之前就隱隱約約察覺了:最明顯的,她不怕「皇帝」唉!她居然不害怕「皇帝」(稀奇.jpg)。
周行訓側撐著臉,眼睛亮晶晶地看了過來。
盧皎月有點受不了他這眼神,略微別開了一下臉,問:「復州你打算怎麼辦?」
比起朝堂上這些波譎雲詭,當然還是受災區的情況更令人憂心。
提起這個來,周行訓的神情也收斂了起來。
「還能怎麼辦?」他撇了一下嘴,「賑災、撥款、送糧……阿嫦你第一日就開少府是對的。朕倒要看看,皇家都動了內庫,他們誰敢分毫不出?」
要是送上來的只有歌功頌德的錦繡文章,別怪他拿刀子回禮去談談了。
他又接著說了別的安排,「青徐宋幾州今歲的稅糧,就不必往長安送了,我下了旨意,讓他們直接送復州了……」
周行訓緩聲說著這些,臉色卻一點點難看下去。
他當然不信什麼「天罰」「天譴」的,但是三郡剛剛歸附就出這麼大的事,對士氣的打擊是巨大的。這次要是沒處理好,他可就真的要在大江以北止步好些年了。
盧皎月聽著聽著,表情卻忍不住奇怪起來。
等到周行訓的話告一段落,她不由地語氣微妙地感慨,「陛下考慮得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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