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這一場宴會鬧得,裡頭亂、外頭也亂,各家的馬車互相堵著,還是用走的更快一點。
只是如酥走都走出去一段了,突然覺出不對勁來:她這一走,馬車裡不就剩夫人和沈郎君了?
如酥原地糾結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接著往前走了。
就回去這一路的光景,沈郎君還醉成那樣,應當不至於出什麼事。況且家中郎君也並不是計較這些的人。
這邊,馬車上的沈衡卻僵住了。
今日的事歸根結底還是他考慮不周,沈衡本來想當面道個歉。
他今兒都鬧成那樣了,醉鬼上錯馬車也很正常,等道完歉再走,也不至於有人懷疑什麼。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盧娘子居然真以為他醉了,還準備把他帶到顧府照顧。
沈衡頭皮發麻。
他琢磨著自己這會兒「醒」過來,是不是不太合適?但要是不醒,借著裝醉孤男寡女共處一輛馬車,更不合適了啊!
沈衡內心鬥爭了許久,終究還是咬著牙睜開了眼。
眼神清明、沒有半點醉意的樣子。
盧皎月:?
她忍不住困惑:「沈兄?」
沈衡卻不由分說地施了個大禮,急聲道:「盧娘子,今日的事,實在對不住。我近日事忙,還不知曉京中那些流言……這次春宴邀約,是我的不是,讓盧娘子受委屈了。」
他簡直是在流言最盛的時候,把人推到了最風口浪尖的地方。
沈衡這麼說著,不由地生出些挫敗感來:好像他真的是個很不能成事的人,每次都害得對方遇到一些糟心事。
盧皎月連忙讓人起來,又有些恍然:「沈兄先前醉酒,是為了替我解圍?」
她看過去的視線略微詫異。這人也太好了吧?鬧出那麼大動靜,寧願自己當笑話,也要幫她解圍……不愧是劇情里的官方指定「親哥」。
沈衡沒敢真被扶起來,幾乎是盧皎月湊近,他就忙不迭地退回到安全距離以外。
饒是如此,那片刻的接近還是讓他心臟直跳。那點挫敗感早不知道被飄到哪裡去了,反而一種說不上的鼓譟情緒占據了胸腔。
沈衡好半天才把舌頭捋直,但出口的話還是有點磕巴道:「談不上『解圍』,這本就是我的錯,我該想辦法解決。」
開口之後,接下來的話就順暢多了。
沈衡定了定神,表情稍稍肅然,沉著聲問:「方才宴上,可有人為難盧娘子?」
盧皎月沉吟地「唔」了一聲。
剛才在宴上呆了那麼一陣子,她也知道最近的流言傳的是什麼了,無非就是男女主的那點兒事。而她這個目前還沒死的原配,作為漩渦中心的直接相關人物,肯定有人閒得沒事過來撩撥兩句。但要上升到「為難」的程度,好像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