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藥碗的小宮女一抖,往後縮了縮,逃避的意思十分明顯,看起來像是生怕這差事再被扔回自己頭上。高濟也露出點尷尬的神色,詢問地看向許寄錦,確定她要不要接著進去。
許寄錦倒是神色未變,衝著高濟點點頭,便命身後的婢女關上了殿門。
關闔的門扉宛若巨獸閉上的嘴,將一切都阻隔在幽暗的宮殿深處,高濟心底驀地緊了一下,但回神又是迷惑:這會兒也沒什麼值得警惕的啊?
嘉安宮內。
許寄錦緩步走到內殿。
玉枕被掃落在地,陳帝正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躺在榻上,艱難地小幅度活動著,試圖調整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許寄錦在原地定定地看了兩眼,從婢女手裡端了藥碗走了過去。
她沒有理會被扔在地上的玉枕,只是不急不緩地走過去,人站到了榻邊,也沒有幫忙扶起陳帝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在旁邊看著這帝王的狼狽之態。
陳帝當然知道來人了,還只當是那個送藥的小宮女。
他一開始以封妃厚遇許諾對方幫自己聯絡親信,可不曾想那個小宮女實在是個沒用的廢物,只是一個勁兒地打哆嗦,開口就是「喝藥」。
喝藥?他這會兒哪裡敢喝藥?!保不齊那姓顧的在裡面加點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不至於,但是讓人一點點虛弱致死的慢性毒可說不定。那狼子野心的狗東西幹得出來!
陳帝現下這麼鬧,也是有意讓外頭把給他送藥的人換一個,最好換個機靈懂事點的。
這會兒人進來,陳帝側耳聽了半天,卻沒聽見哆嗦磕頭的動靜。
他一時不確定地這麼想著:這是換人了?
陳帝想要轉頭去看,但脖子上的肌肉僵硬不受控制,他只能大幅度地轉動眼珠,終於看見了靜靜立在榻邊的那個人,一個格外熟悉的人。
他愣了愣,一時之間百般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一幕幕畫面在眼前飛逝,陳帝的臉色一會兒發青、一會兒漲得醬紅。
他嘴唇哆嗦著,發麻的舌尖艱難地蜷起,唾液橫飛的喝出了那兩個字,「……賤人!」
「奸、姦夫淫……婦!是、是你……是不是?!你、顧易……」
定是這兩個人早就背地裡勾搭上了!!串通一氣,謀奪他的江山!這才有了今日之變。
陳帝說話實在艱難,半天沒說出完整的詞句,還一邊說著一邊涎水橫流,再配上眼歪嘴斜神色猙獰的醜態,這樣子十分嚇人。
但是許寄錦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陳帝的癲狂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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